“不语姐姐,这荷叶鸡怎么做啊?”
“是啊是啊,还有这糟鸭掌是什么,以前从未听过。”
不语一边挽着袖子往清理干净的整鸡上抹盐等调味料,一边说道:“这荷叶鸡,简单点儿说,就是用荷叶裹着蒸出来的鸡。做法呢,比较简单。将鸡肚子里的内脏清理出来,用酱料盐巴生姜腌制一刻钟。再往这肚子里塞一些糯米、香菇,用竹签将肚子缝上,裹上新鲜的荷叶上蒸笼里蒸半个时辰就好啦!”
“这样蒸出来的鸡肉,肉质细嫩,滋味鲜美,油而不腻,还滋补养身。有补虚损、益五脏、实筋骨、活血脉、解暑等功效。”不语手法熟练的将鸡身抹匀,又剔除了多余的骨头,这才将其他的活计交给打下手的几个丫头。
“为何不先炸过之后再蒸呢?如此一来,外酥里嫩,更加有嚼劲儿。”一个年纪稍长的婆子说道。
“说得好!”不语回过头来,眯着眼说道。“的确还有另外的做法。不过呢,王妃苦夏,吃油炸的容易上火,所以,大家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要动一动脑子,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众人听后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那这糟鸭掌又该如何做?”大伙儿见有新东西学,都格外的认真。
“这糟鸭掌啊,是一道凉菜,工序稍显复杂。先将鸭掌上的血清洗干净,冷水入锅,大火烧开煮一盏茶的功夫。而后,又冷水反复冲洗,直至将鸭掌中的淤血冲出。”
“再取尖锐之物划开鸭掌皮,将鸭掌的骨节一一剔除,备用。”
“最后一步,就是调味了。开锅中水,放入葱段、姜片、大料、花椒、盐、冰糖和黄酒烧开,放入鸭掌转小火熬制,煮熟后捞出盛入碗中,浇入糟卤没过鸭掌,放入冰盆中冷却即可食用。”
不语说话的时候,丫鬟已经将鸭掌清理干净,正按照她所说的冷水下锅。
“你们注意一下时辰,等骨头剔除之后再来叫我。”不语如今身为齐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可不是什么活儿都做的。开口吩咐一声,自然有人替她。
“不语姐姐劳累一天了,先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不语姐姐渴不渴,我给你倒杯凉茶。”
“不语姐姐”
那架势,比普通人家的正经姑娘还要有面儿。
秋泓如今不能在屋子里伺候,便被程妈妈安排管理针线等物。见大伙儿都围着不语转,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却并未露出任何羡慕之色。
“秋泓姐姐,你也是落霞院的一等丫鬟,凭什么她们都去巴结那两个!不过是跟着王妃陪嫁过来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不是?论才干论相貌,根本不及秋泓姐姐一根手指头。”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哪有高低之分。”秋泓被几个小丫头捧着,倒也没失了分寸。
不愧是宫里挑选出来的,礼仪规矩样样不差。
“秋泓姐姐可真是人美心善,哪像那个不语,仗着有王妃撑腰,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不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半个主子呢!”
“你们在说谁呢?”不言冷不丁的出现在三人的身后。
两个嚼舌根的丫鬟吓了一跳,慌忙的朝后退了两步。
秋泓眼波微闪,上前赔罪道:“不言姐姐大人有大量,念在她们初犯,饶恕她们一回。”
那两个丫鬟见秋泓替她们求情,忙跟着求饶。
不言睨了那两个小丫鬟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秋泓的身上。“你倒是会做好人。”
“不言姐姐此话何意?可是秋泓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姐姐明示。”秋泓长相出众,言行举止更是宛若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
不言对这种装腔作势之辈,甚是厌恶。“别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可消受不起。更何况,我娘就生了我跟不语两个,你算是哪门子的妹妹。”
“是我说错了话。”秋泓咬了咬唇,似在极力的隐忍些什么。
不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她走远,那两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丫鬟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秋泓姐姐何必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你们可都是一等丫鬟,凭什么她要高人一等。叫我说,姐姐是宫里出来的,应该更高贵才是!”
“就是!”
秋泓无奈的笑了笑。“没事,大家一起共事,难免会有摩擦。常言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闹得大家都难堪?”
“那也不能任由她们欺负你吧?!”
“只要府里上上下下和和美美的,我受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秋泓强颜欢笑道。
“姐姐也太大度了,换作是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是啊,你再继续忍下去,她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萧子墨踏着夜色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将三人的言论听了个一清二楚。开阳站在他身后,面色沉沉,周身泛着冷意。
这些爱嚼舌根的丫鬟,居然敢在背地里说不言丫头的坏话?!
“王,王爷!”一个端着水盆路过的丫鬟看到萧子墨一行,忙停下脚步行礼问安。
听到王爷这个称呼,那两个还在替秋泓打抱不平的丫鬟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稍微胆小的那个,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参见王爷。”秋泓倒是不见慌乱,缓缓的转过身来,不卑不亢的盈盈下拜。她本就生的好,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尤其是那截露在外面的纤细脖子,肌肤如玉,弧度还恰到好处,端的是仪态优美,明丽动人。
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可她做起来就是比要别人要好看许多。换作是别的男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然而,萧子墨的视线却从她身上一带而过,径直走了过去。
开阳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秋泓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捏紧,眼底的不甘一闪而过。天知道她为了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为了以最佳的仪态出现在齐王的面前,她对着铜镜一遍遍的演练。结果,齐王愣是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