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癞子一答应,这案子就变了性质,从殴打案变成了当庭买卖人口,还是合法的。陈小婉转身就离开了,她有些受不了这样一个过程,不关乎任何人,她知道那个叫崔玉芳的女人和小果的孩子得救了,王癞子将来对她们也不会差,也是她想的结果,只是她也越发觉得和这个时代隔隔不入了。
陈家人给她的归宿感都在渐渐的剥离,苏娘子跟着她,看着她脸上的变化,只感叹了一句:“娘子也不用伤感,她们娘俩今天能偶到你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陈小婉就看着她:“你当时也挺难的吧。”
苏娘子笑的有几分苦涩:“都过去了。”
两人等了大半个时辰人群才开始散去,赵汉生和王癞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儿以及卢家村的众人才一起出来。
卢家村的几个和她点了个头,对同崔玉芳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小果儿要乖之类的话便走了。
几个人慢慢的往客栈走去,路上苏娘子去又买了几身成衣,等到客栈交给崔玉芳和小果儿时,崔玉芳抱着衣服和小果又一阵嚎啕大哭。
王癞子也不知道怎么劝女人,只是干着急,陈小婉吩咐小二送水来给她们洗漱,又让她们好好休息。便去看小三和四叔,赵汉生正在给他们汇报情况。
“五十两给了他,当场让他签了文书,知县大人还有卢家村的族长签了见证文书和婚书,孩子也改了姓,随王叔姓王了,以后应该没有麻烦了。”
陈四叔点头道:“王癞子那人本性不坏,如此也是一番造化,他随小三奔波千里,于我陈家是大恩,这点可不能忘了。”
“是的,四叔。”
见陈小婉进来笑道:“看了半天的热闹,可买着什么没有了。”
陈小婉双手一摊道:“那有,几个孩子呢。”
陈四叔一指里面道:“在里面呢,两个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陈小婉就走了进去,见两小正忙着画乌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转了一圈回了房,呆呆坐着,总觉得心气不平,有气难出。
干脆下了楼在客栈里转圈圈,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总觉得不那么纯粹了。当初要是李云铮那王八蛋要是再狠一点,她是一个什么结果,原主又是一个什么结果。不敢想象。
她一直都知道这社会本就是一场权利者的竞逐游戏,可现实赤裸裸在面前展现,总是那么让人不敢直视的。
她一直只想偏安一隅,安安静静的好好生活,将这一生岁月静好的过完,哪怕不过完坚持到原主回来也行啊。
如今如今她有一些迷茫了,她何去何从啊!
一直待到,小秀小雅缠着她进屋吃晚饭,众人都等着她,崔玉芳带着小果也下来了。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裳精神和气色都好多了,只是样子还是有一些怯怯的,吉伯带吉祥也上了桌,真是不容易,一般吉伯是叫不上桌的。
陈小婉心里再不舒服,也得打起精神,不能因为她一人误了一群人是不。
众人一起吃饭,王癞子也有了婚书,像这种情况他们也不会办酒席,众人直接称起了婶子,崔玉芳搂着小果儿羞涩的很,王癞子让那几个官差给灌了个醉。只是醉了的王癞子也强打着精神钻进吉伯和吉祥的房间,以前他是和陈小三一个房间,今天肯定是陈小三和陈四叔一起住了,醉了分寸都还有。
第二天陈小婉出门的时候,王癞子正在套车说是崔玉芳说要回去拿点东西,赵汉生跟着,让陈小婉放心不少。
陈小三则跟着她,陈小婉顺便就将三个孩子带上了,首饰铺,布店,点心铺子,种子铺子又逛了个遍,买了不少东西。
小三又说她废弟弟,昨儿个出来,不但没有买着什么东西,还给王癞子买了个媳妇回去,今儿个他出来,就成了苦力。
陈小婉白他:“要不,给你也买个媳妇儿回来。”
“得,还是算了吧!这种美人恩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癞子叔吧!”
“不过大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癞子叔还很够义气的,就像这次走了这么远的路,可是一句抱怨都没有。”
陈小婉看着他道:“失去过才懂的珍惜;他以前再落魄没伤过村里人一分;他再混帐遇到孩子溺水,还是会去救 。小三,看人不能看表面,不光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
“日后你察人也要注意,花言巧语最善蛊惑人心,甜言蜜语背后多藏陷阱,不言不语未必是老实人,这方面癞子叔混迹市井多年可能比你还懂一些。”
“嗯,大姐,我日后肯定会多留意的。”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将先前的马车塞的满满的,四辆车,两辆车拉人,两辆车拉货也刚刚够。
陈四叔和陈小三轮流赶李云铮准备的那辆车,吉伯爷孙依旧赶着陈小婉坐的这辆车,车上坐着陈小婉小秀小雅苏娘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和王癞子一起赶另一辆装货的车,还有一辆车就交给那些官差和赵汉生他们随意了,想骑马就骑马,不想骑马就歇会。
三天后一众人又启程,陈小婉搂着两个孩子只想到快点到,快点到,她想她的小院子了,她想躺在那张摇椅上睡到天荒地老。
而庆平县里报信的差吏只觉得身边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人影就骑着快马跑到他前面去了,差吏揉揉眼睛,他怎么看见一个女人。
陈小柔骑着快马看着连山村的道闸杆老早就喊:“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
那守门的两老头,刚将杆子抬起来就见她骑马闪过去了。
两老头看着过去的快马,一老头道:“不会是有消息了吧!”
另一老头道:“应该是的,小柔这丫头虎是虎了点,却也从来不乱来。”
“嗯,你守着,我回去问问。”
“急什么,真有消息一会还得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