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是没发现,她居然生了这么一张好脸。
那时她也长成这样,可低眉顺眼,从来都低着头,留着厚实的刘海,挡住眉毛,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人对她的印象,除了肌肤很白,并没有认为她是个美人儿。
可现在,露出额头,还有天然形成两弯眉,长而浓密的睫毛修饰下,居然容貌瞧着十分出众。
真是有心计,藏拙藏到他面前了。
她穿的轻薄,只有一件白色的并不透明的寝衣,因为睡姿放松,露出胸前大片细腻的雪肤,丰润的胸脯将寝衣撑得有些鼓涨。
三年未见,她竟是从当初不显山不露水,只是清秀的姑娘,长成了半开半放,鲜艳欲滴的芍药花了。
怪不得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谢怀则脸上的表情越发愤恨。
真是个,让人恨的女人!
他的大手伸了出去,拢住了她的脖颈,与他的手相比,她的脖子太纤细,也太脆弱,只要这么用力,就能把她掐死在这里,这个让他烦心无比,总是想忘掉却忘不掉的女人,用那么一个荒唐的原因就逃离他身边的女人,就能彻底消失了。
谢怀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个祸害女人,害的他都不再像他,优柔寡断,甚至成了他最痛恨的,宠妾灭妻的那种人,他父亲那样的人。
他曾发誓,绝不会像父亲那样,宠爱妾室,也不会跟女人产生什么爱,妻子履行妻子的职责,妾室履行妾室的职责,他只要高高在上的看着,便能继续过自己正常的生活。
掐下去吧,她既然这么想死,就成全她,杀了她,从此再无烦恼,不必牵肠挂肚,不必吃不下,也不必像个怨妇一样,为丈夫守贞,竟是与旁的女人做点什么,都没兴趣。
一个害惨了他的女人,把谢怀则变得不再是谢怀则。
只要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消失了,也许,一切都能恢复正常,步入正轨。
可恨,可恨,可恨,凭什么,能如此一走了之。
他的大手,掐了下去。
……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是落在她的手上,居然将她外露的手臂,放到被子里,还下意识掖了掖被角。
看着自己的手,他攥紧了拳头,久久的,怨毒的好似想要切掉这只手。
然而终究还是无声长叹,垂了下去。
睡梦中的小葫芦吭叽了两声,谢怀则顿时吓了一跳,豁然起身不知是要走掉藏起来还是继续看着。
而依旧是熟睡中的卫婵,已经熟门熟路,去拍孩子的背,还一把把孩子揽入怀中,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却下意识哄了起来。
“宝贝乖乖,不要哭,阿娘在这……”
孩子举着小手,摸到卫婵的胸口,触碰到熟悉的温度,慢慢安静下来,睡得更熟了。
而卫婵,根本就没醒,就这么搂着孩子继续睡了。
谢怀则松了口气,却拧着眉头,看着孩子触在卫婵胸口的小手,他的小手攥成拳头,只是抵住寝衣和肌肤的边缘。
卫婵其实把这孩子教的很好,很机灵,三岁就会背很多诗词,甚至是论语,也会写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三岁的孩子蘸着清水在墙壁上悬腕练字,很有毅力也很了不起。
虽说第一次见面不是很客气,用葫芦棍子丢了双福,可后来再见面就很有礼貌了。
但是,都三岁了,还在跟娘亲一起睡,也太娇惯了。
他从小就跟着乳母,从未跟亲娘睡在一张榻上过。
即便是母子,也要有分寸,虽然只有三岁,可娘亲的肌肤怎能随意触摸,谢怀则看着与自己十分想象的儿子,升起一股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