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知道卫韵儿藏的什么猫腻,陪她做一场戏,迷惑一下她幕后的人也无妨。
可今儿个陆清悦在,他无暇搭理旁人,但陆清悦的反应,令他硬生生改变了主意。
陆清悦踌躇道:“陛下说话可要一言九鼎。”
燕聿勾唇一笑:“夫人还怕朕不回来?”
他心情愉悦地出了寝殿。
陆清悦瞧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眸,那可说不准。
皇帝竟然真的只因卫韵儿受伤,便摆驾乐坊。
卫韵儿看着众人万般惊讶,暗自抽气的震惊神情,心里涌起了奇异的满足感。
在旁人的搀扶下,她且娇且柔地将要跪下行礼,宫人连忙将她扶起。
燕聿淡淡道:“伤了就不必行礼了。”
“是,谢陛下垂怜。”
“这几日你便养着吧,不用来太乐殿了。”
卫韵儿立马扑通跪下,刚包扎好的膝盖经此一遭,又渗出了血。
“陛下,是奴婢的错,竟然如此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幸好只是伤了膝盖,不碍事,还请陛下准许奴婢继续为陛下弹曲。”
血液若有若无蔓延开来,燕聿退后几步,冷声道。
“卫伶人这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朕不喜见血。”
他冷着脸甩袍子走了,元德挡住了试图挽留的卫韵儿。
“陛下这是在气卫伶人不爱惜自己,卫伶人还是好生养伤吧。”
给卫韵儿吃了一颗甜枣,燕聿迫不及待摆驾回寝殿。
陆清悦趴在龙床上无所事事,听到有人进来了,她立马支起身子望去。
燕聿笑吟吟注视着她:“夫人这是时时刻刻在等朕?”
“陛下不是说要送我回去,我自是要等着。”
燕聿走近,抬起她的下颌:“只是因为这个?”
陆清悦眼底清明:“嗯。”
燕聿心里吊起一股气,晦涩地眯了眯眼睛,带着一股子冷冽咬了她一口。
知道她怕疼,他咬完还安抚了她好一会儿。
“夫人真是好样的。”
低沉似威胁的话语在陆清悦耳边响起,她气哼哼地撂下脸。
“陛下怎么总喜欢咬人。”
燕聿立即接道:“夫人怎么总喜欢气朕。”
陆清悦撇开脸默不作声,她并非故意气他,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燕聿:“罢了,朕送你回去。”
许是生气,燕聿送她回去后,就走了。
陆清悦倚在床上思索,燕聿对卫韵儿总归是特殊的,不然也不会听到卫韵儿受伤就赶过去。
燕聿对自己来说是个变数,但自己何曾不是燕聿的变数。
如果没有自己,这时候燕聿该痴恋卫韵儿才是,甚至为了她性情大变,荒废朝务。
她原以为燕聿是个只知情爱的昏君,可是她与燕聿接触下来,她觉得燕聿并不像是沉溺情爱无法自拔的人。
就好像她与燕聿之间,燕聿看似是很喜爱她不错,但处处都保留着一线。
南州水患那次,燕聿就对她起过疑心。
毕竟他是帝王,能走到那个位置,生性多疑是免不了的。
陆清悦反复呢喃着卫韵儿和燕聿的名字,两人的名字在嘴里转着转着,她灵光一闪。
卫韵儿此人,莫非是与燕聿身上的异常相关?
很多碎片忽然粘连了起来,若是这样,那卫韵儿就是个甜美的恶果。
她急忙喊道:“红棉。”
红棉进来:“夫人找我什么事儿?”
“给我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