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来了!”
拓跋礼勉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确定是窦安国后,随即又闭上。
“窦将军!朕想求你做一件事!”
窦安国一听立马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陛下折煞臣了!陛下有吩咐,臣下都应尽力为之!”
拓跋礼此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一句话讲完又缓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件事肯定有辱将军名节,但不如此,这北凉百年的基业或将毁于一旦!”
窦安国一听这话就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妄下判断。
接着便又听拓跋礼轻声言道:“朕马上就要去见十三弟了!与其死于床榻,不如由将军取了朕首级,当做投名状,下山投了拓跋慎那厮,也好保全神武上下的性命!”
窦安国虽然猜到了几分,但听到拓跋礼这惊世骇俗的言语还是吓得连连磕头。
“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神武卫上下更是一片赤诚!为了忍辱偷生,谋害人主的事情,臣下是万万干不出的!”
“咳咳!”拓跋礼此时连咳嗽都没力气了,“朕知道将军一片忠心,正因如此,这件事才非将军不可!”
“如今四卫自相残杀,燕京已经是一片空虚!婉儿她骤然登基肯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满,届时拓跋慎再大军压境,婉儿会面临什么样的景象,我都不敢想!”
窦安国听后沉默了,以他对那帮子鲜卑贵族尿性的了解,多半会有人偷偷买通守军放开城门。
届时芙华公主拓跋婉儿肯定难以幸免,燕京城里的百姓也会经历一场刀兵之灾!
窦安国自己的妻儿也留在燕京的府邸,想到这里窦安国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
“朕求将军做的事,便是假装投了那拓跋慎,然后找机会脱离他的掌控,帮助婉儿安稳住局面!朕知道这件事是强人所难,但朕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窦安国听到这里眼眶也不禁湿润了,拓跋礼此时不像是君主,更像是一位为女儿舍弃一切的父亲。
窦安国虽然理解拓跋礼的想法,但他却不觉得自己做得到。
且不说在投降拓跋慎后,拓跋慎肯定会把神武卫打散,然后安插到其他两卫中,自己怎么才能带着神武卫全军脱离掌控的事。
就单单弑君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拓跋礼不仅是他的君主,更是提携他的恩人,这让他如何下得了手!
即便拓跋礼看上去也没两天好活了!
拓跋礼默默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窦安国的回话。
勉强睁开双眼看去,只见窦安国仍默默跪在榻前,便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本就是强人所难,对方不接受也在拓跋礼意料之中吧。
说实在的,就算窦安国真按自己说的做了,达成效果的希望也很渺茫。
自己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想到这里拓跋礼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为什么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如此艰难呢?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将军!山下的叛军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