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不可能啊,无论是师傅,还是同伴都说可以啊,更何况,不就是一些奴仆吗,就算杀死它们,但为我服务本就应该是它们的荣幸的,至于这样吗”)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却看都没有看被他杀死的生灵的中年。
神情激动,那张平素与人为和的脸上此刻仿佛被激怒了,青年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怒火。
一脸莫名的少年安静的坐在那里,只是口中喃喃自语,脸上还带着一丝困惑之色。
“柄狼穴花,洞名之井,万化指蚁,都是些很有‘特点’的东西。”安伽轻声感慨着。
令茂想起那份记录,然后缓缓道出。
“献祭一个世界中对生灵这个概念的定义,强行拟形成带着狼头模样,整体呈现内陷状态的飱器。”
“将一处评价极好的中立世界抽空,并将其制作成一口(井)镜的反转飱器。”
“将死者原本的力量予以定格,借助操控万数及以上的数目,作为出行工具和‘玩具’的在指尖操控下行动的‘蚁群’。”
他无言的叹了口气,再度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一直以为是某种传闻的。”
“但那不是,而是真正与我同时代的家伙们,也正是因为频频出现那种情况,他们才开始思考某个可能,并着手解决。”
就像是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话题一样,安伽直接用另一种代称描述。
“这个世间存在某种度量,我们称其为‘平衡’,正常的话,人们既不会偏离原本的轨道,也不会引起什么动乱,只会平静的活着。”
“但你也知道,在我们的身上存在某种巨大的变量,这份重量甚至足以轻易瓦解原本的稳定,那一刻,我们便呈现出‘失序’状态。”
令茂想起在联邦流传的那个传闻,据说,在联邦出生的人们终身都会被某种阴影所缠上,并再也摆脱不掉。
他心中明白,那其实就是在指代‘魔神’那种存在。
“为了取回与那份‘平衡’相对的理智,我们开始进行人为的限制,无论是‘气’,还是‘冥想’,都是起初对那种异常速度的限制。”
“将原本陡峭上升的坡度一步步进行分割,使其变得平稳,我们加入新的‘阶位’,以道路的形式取代原来的野蛮生长。”
“一(筑基)、二阶(存魂)、三阶(演象)、四阶(全变)、五阶(无相)、六阶(完人)、七阶(称圣)、八阶(登神)。”
“那并非是追求强大,而是为了可控,延迟自己的进步,让自己的‘心’跟上,不被远远的抛下,最终沦为力量的俘虏。”
安伽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怅惘,随后隐去,他看向正默默聆听的令茂。
“不过,为了确保必要的胜利,我们依旧掌握着那种力量开关的门扉,一旦推开,就可以轻易突破现有的‘瓶颈’,达到新的境界,那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异化’。”
“当然,既然是门扉,那么自然就会有一些即便被施下也不太牢固的对象,呵,令茂,你觉得那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安伽那若有深意的目光望向此处,眼中的光芒越发幽暗。
令茂心中一寒,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在联邦中人尽皆知的天赋论,以及那些处境艰难,并为数众多的积灰种,假如按照对方的说法,那么,莫非
“令茂。”
宛如惊雷般的声音在心灵深处炸响,令茂的背蓦然挺直,强行让自己直面那个男人。
“我对你抱有期待,作为我的代言人你也有必要知道这些,在必要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判断,无论是在当下,还是在未来。”
安伽笑了笑,而后,他继续变成原本的工作姿态,埋身工作。
望着那略作沉思后,在文件上写着一些东西的大总统,令茂无声的吐口气,只感到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他没有说出声,只是默默的向对方举了个躬。
随后便放轻脚步的走了出去。
咔。
门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令茂绷着脸,无视了四周那些隐晦的视线,他只是静静的走在走廊,离身后的那个房间越来越远。
走在路上,他的大脑依旧有些发空,不由开始联想。
假如大总统他们当年设立限制是为了让后继者不至于心灵迷失,被轻易提升的力量迷惑,从而变得暴戾。
那么,现在的‘异类职业’的创立又是为了什么,在他看来,那种偏激的邪道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不禁咬牙,大总统一定知道原因,可是,他却不能去问这个可能开罪对方的疑问。
令茂自知,即使自己看上去处在权力中心,地位高崇,但实际上,其他的联邦之人都不会对自己这个外来者抱有好感,甚至暗地里盼着他出错,将他拉下来,所以他不能犯错。
等等他纷乱的思绪蓦然一静,大总统之前说话的样子在脑内不断回放,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细思索着那一缕突然浮现出的念头。
【“但那不是,而是真正与我同时代的家伙们,也正是因为频频出现那种情况,他们才开始思考某个可能,并着手解决。”】
大总统冷漠的表情反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