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说着,拿起了茶碗来。
官道之上,主人家拿起茶碗的意思即是送客之意。
但刘梦棣与史忠义实在是太熟了,平时二人聊天说话,就算是刘梦棣拿起碗来史忠义也不会在意。
现在刘梦棣虽有送客之意,那史忠义也是无动于衷。
史忠义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刘梦棣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来。
他马上放下茶碗连忙说道:“对了,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一下。你回去以后若有人问盐引之事,你便说你手上的确是有些盐引要出手,目前已交给了一名心腹,正打算在长安城中倒卖。”
史忠义想了想问道:“你这又是要坑谁?”
“你问那么多做甚?一句话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难么?我帮了你这么多事情,你帮我答一句话就不行?”
“行吧行吧,反正出了事我就说不知道、不关我事,你也别往我身上推!”
“我什么时候让你背过什么黑锅呀!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不是赶我走么?怎么还有这许多事?你还想说什么?”
刘梦棣认真地问道:“夏无踪死前是不是去过你那里?”
“做织坊生意的那个夏无踪?”
“是呀!”
史忠义答道:“是去过呀,你那个手下不是常让他带货去我那里,然后就地交易再运出长安城去的么?我也就从中赚个过手钱,且这钱我是一文都没给自己留下,全给了跟过我的老伙计了。”
刘梦棣说:“没跟你说钱,我只是想知道夏无踪死的那天,贾子虚是不是来过了?”
“来过呀,他来收尸体的,然后皇上就传了口谕过来,第二天就给埋了。我怕这死人给我营中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坟地还是我花钱买的呢,花了我好些银子。”
刘梦棣眉头一皱问道:“贾子虚比口谕还早过来?还是亲自来的?”
“可能一早就有人跟他吹过风了吧,这种事情也正常,在朝里当官谁不得看皇上的脸色行事?应该是皇上不放心,又催了道口谕吧。即是皇上的意思,贾子虚肯定是亲自去办的了。”
刘梦棣想了想又问道:“当时贾子虚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没有?”
“异样?什么异样?没有呀!”
“你与夏无踪的交情如何?”
“交情?没有交情呀,别说是见他了,大多数时候我都没让他进我军营。一般就是让他把货堆在营盘外面,然后等你的人过来接手。军营重地,哪里真能让商人随便进,我治军还没那么松懈!”
刘梦棣深吸了口气,摸着鼻子想起了事情来。
史忠义一见到刘梦棣摸鼻子,便马上问道:“你这又在寻思算计谁呢?”
“没有!”刘梦棣言道:“我看上了夏无踪的女儿夏采荷,想把这美人儿弄进我宅子里伺候我。你说……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祭祠夏无踪讨夏采荷开心的呢?别说什么瓜果哈,说点特别的,就是……就是他生前最想要什么。”
史忠义笑道:“商人嘛,还能是想要什么,当然是银子了,你给夏无踪烧点真银票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反正你对女人一向舍得下本钱,烧银票这事你做得出来!”
刘梦棣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银子,我意思是,他生前最在意什么?”
“还是银子呀!就是那个前朝周昭宗花尽心思搜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来和太祖皇帝闹翻了,临时将那些金银运出了宫,不知埋哪里去了。”
“夏无踪与你打听过这事?你不是没见他么?”
“他死前那一阵子没少为这事奔波,为此还给我送了不少好东西呢。我多少也得见一面不是么?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向我套话而已,谁让当初就是我奉太祖皇帝之命围的大明宫呢。其实那时候那些金银早被周昭宗给被运出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得了那些好玩意。”
刘梦棣此时却嗤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了!”
史忠义反问道:“小心什么?”
“我江有汜见过面!他人即在长安城中,他可是柴三太子最得力的手下,江有汜若是派他来刺杀你……呵呵!”
“来就来嘛,我正好将他拿下,也许还能问出那柴三太子的下落呢。有了这个功劳,皇上必定对我就更放心了!”
刘梦棣接着嘲笑道:“即是这般,那天我在卫戍军过夜,让你埋伏下人马等着刺客来,你为何让杨鸿去做此事,你自己人呢?”
史忠义眼神闪烁着,好似正要寻找着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