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拿那你那坛子,值得你念叨个没完么?你也没少来我这里骑马玩,说这等话?军中禁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禁的是士卒撒泼闹事,又不是禁的你?”
“小兔崽子,你吃你的吧,再这般没完没了,当心我一会儿宰了你!”
“宰了倒好,省得将来被新皇帝猜忌,弄个里外不是人。于副统领,你也吃呀!”
“是。”于常胜应了一声,左手拿起一个黄馍直接咬了一口。
他不像刘梦棣那样还往黄馍里夹东西,因为他空不出右手出来拿筷子。
他的右手此时正按在佩刀的刀柄之上,两只眼珠子也不停地向帐外轻瞟着。
于常胜有这样的举动并不意外,因为此时将军帐的四周传来了一些故作小声的脚步声。
显然外面已经被许多兵丁重重包围。
那些刀斧手随时都可能闯进来将刘梦棣一行人砍成肉酱。
只是那太子好似并没有知觉,而那刘梦棣明明已经发现了却装作毫不知情。
于常胜心中此时十分紧张。
突然,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之中。
这是外面的刀斧手埋伏之时不小心将兵器重碰在了一起所发出的声音。
那于常胜左手一松,黄馒便掉在了桌面上。
他的左手马上下探握住了刀鞘,而右手则去猛抽那把长刀。
可此时他却发觉自己的刀如何也抽不出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于常胜低头一看,只见得身边坐着的刘梦棣正用左手按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抽刀。
于常胜抬头看着刘梦棣,刘梦棣微怒地说:“我说于副统领,你妈没教你吃东西不能掉碎渣么?你还敢掉这么一大块?知道你禁军的伙食好,也不用这般看不起卫戍军的吃食吧?快给拿起来吃了!也别用那嫌弃的表情看着本王,当心本王挨你!”
于常胜知道刘梦棣这是在怪自己过于紧张了,此时也不是弩张剑拔的时候。
于常胜看了一眼史忠义,这才松了右手的手劲,用左手重新将掉在桌面上的黄馍捡起了。
但他握着刀握的手却还一直留在原位上,都没有移开过。
太子此时却是叹声说道:“平日见到这类东西本宫是碰也不碰,不知为何今日却是吃得十分畅快。”
“饿了就是这样,吃什么都是香的。”
刘梦棣应了一句以后,继续吃着那桌子上的粗食。
一连吃了两个大黄馒之后,刘梦棣这才问道:“舅爷,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史忠义问道:“为何这般问?”
“你什么时候吃得这么简单过?最近银子不够使了?唉,我还想着帮你点什么忙,再跟你要点银子使唤呢。”
史忠义脸上的表情轻轻抽动了一下,挤出了一点小小的笑容。
他伸手往怀中一掏,从衣领内摸出了一叠银票就给直接就放在了桌面上。
太子愣了一下,他是真不知道史忠义想做什么。
刘梦棣笑道:“舅爷,你这是要给我青楼里的哪个姑娘赎身呀?除了莲儿……就是落尘姑娘,你随便开口,我直接送你家床上去!”
史忠义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是镶了金边也没有哪个姑娘能值四万两银子!就算是你那号称关中第一名伎的落尘姑娘,怕是也不值这个价!”
刘梦棣一边吃一边说道:“看这厚的,像是有四万两的样子。”
“什么叫像是呀,它就有!我一早准备好了想给你送去,却一直没打定主意,捂了好些天了。”
“老舅爷,你不会是想说要把这些银票送给我吧?你可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可别是要买下我的什么产业吧?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小六子,你这话里有话呀!”
刘梦棣大笑道:“你定是听说了父皇要将内务府交于我来打理,也想从内务府和不道早已 中分一杯羹吧?但我与你明说了,你这四万两银子的本钱花进去,一年可回不了本!”
“谁跟你说这事呀!”
“不是?难不成是想买下内务府要出让的房产?什么房产也不值四万两吧?兴庆宫?那可是父皇留给太后住的,你这四万两也买不下兴庆宫呀?话说回来了,想要什么房产你还用得着花银子?你开个口管父皇要就是了,他还能不给你?”
“你嘴能不能别那么快?我老了,跟不上你!”
“老舅爷,你要什么你就张嘴明说了吧,省得我在这里猜。”
虽然太子与于常胜听不太懂二人之间的对话,但刘梦棣与史忠义却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