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巧听到这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一直以来,在她观念之中,自己的卖身契早就被完好无损地收回到了手中,因此,她从未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值得担忧之处。
然而,就在下一刻,管家所说出的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她险些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只见那沈家的管家面无表情地将一张纸递了出来,并冷冷地说道:“楚管家,这便是玉巧的卖身契,从今往后,她便是你们府上之人,任由你们发落处置。”
而被点到名字的玉巧,则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朝着那张卖身契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不对,这绝对是假的!明明小姐早已将卖身契归还给我了呀!”
“归还于你?”沈家管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既然你已然成功赎身,那么为何时至今日,你仍旧留在我们沈府当中呢?
况且,账房那里可并未收到你用于赎身的银两呐!难道说,你天真地认为只要这卖身契落入了你的手中,你便能摇身一变,成为自由自在之人吗?
哼,真是痴人说梦!你当初所签署的乃是一份死契,至今尚未销籍,你一直都是一个奴仆罢了。而作为奴仆,自然是可以随意进行买卖与赠予的。”
此时此刻,对于人口交易流程知之甚少的玉巧,完全陷入了一种茫然失措的状态,整个人都傻了。
“不,这不可能,小姐你说句话呀!”玉巧转头就又要去拉沈悦盈的衣袖,“你帮帮我,你不要把我留在楚家。”
沈悦盈此刻也被人钳制了双手,而且还被捂着嘴自然是“救”不了玉巧的。
可是玉巧是胥郎的堂妹啊!如果对方有什么事情,自己要如何跟情郎交代,此时沈悦盈也是心急如焚。
他们都低估了楚川,他岂会把一个小丫鬟的命运看在眼里,他根本不接卖身契:“一个小小的沈家丫鬟,即便是要了她的命,也抵不了我家少爷受的罪。”
给卖身契是做台阶,只是楚川嫌弃这“台阶”太简陋且没有诚意,所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沈悦盈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但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她暗自思忖着,这个楚川实在是太过狂妄无礼了,自己的爹爹已然放下身段、主动求和,可他竟然丝毫不给面子。
一旁的全顺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
待到双方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时,他方才缓缓开口说道:“依咱家之见,眼下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置,不妨等到楚国公苏醒之后再做决定,毕竟他才是伤者。”
楚川闻言,眉头紧皱,心中暗想拒绝。
只因他深知自家少爷对沈悦盈的态度,一旦少爷醒来,极有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所以他一心想要趁此机会,在少爷尚未清醒之际,好生给这位沈家小姐一点教训。
就在此时,沈太傅赶忙顺着全顺的话语应承下来:“如此甚好!那就全听公公所言。”
紧接着,他迅速转头又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先带着小女回府去了。所有事宜皆待楚贤侄清醒过后再行商议。”
言罢,甚至未等楚川有所反应,他便挥手示意下人,将女儿沈悦盈以及其贴身丫鬟强行拖拽上了沈家的马车车。
车轮滚滚转动,扬起一阵尘土,转眼间沈家的马车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楚川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很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他转身对全顺说:“公公,这次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实在是便宜了她们。”
全顺微微一笑,拍了拍楚川的肩膀说:“楚管家,不必着急,等国公爷醒了,一切自然会有定论,今天之事我一定会告知圣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家事上可以轻纵,但是犯了国法可就不好说了。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国公爷,让他尽快康复。”
楚川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荷包,然后递给全顺:“圣上那里还请公公多多帮忙,今天的事情您是最清楚的,所以请一定”
一定怎么样?全顺没有让对方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接过那个荷包掂了掂,立时就心里有数了。
小小的荷包,却是份量不轻,而且这声音一听就是“金瓜子”。
到底是财大气粗的楚国公府啊!看来今后少不得要跟他们多打打交道。
与此同时,马车上的沈悦盈咬牙切齿,她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等楚云帆醒了,她一定要在对方面前告上一状,让楚川知道自己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