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低低的道:“菱菱觉得我要怎么做,你才安心?”
要怎么做,才安心?
温菱脑子里一片空白。
连最牢不可破的亲情都不可靠,还有什么是值得安心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顾晏桥看着她苍白的脸,手在她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抚过。
低低的,缓缓的道:“菱菱想结婚吗?”
温菱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无神的拉着他的衣服。
结婚是什么?
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吗?
她下意识的就颤了一下,极小声道:“结婚很可怕,我不想结婚。”
顾晏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低的道:“不可怕,结婚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受法律保护,是永远都不能分开的。”
别人的婚姻如何他不想知道,但在他顾晏桥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这话让温菱产生了更恐惧的心理。
像母亲和父亲那样,永远都不离开吗?直到一方被另一方折磨死去?
这时,孟凌推门而入。
“顾总,时间到了。”
顾晏桥弯下腰,捧着温菱的脸,低声道:“菱菱,不想回答的事就不回答,可以全程沉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我们的律师马上就到了,是整个京市最好最好的律师,菱菱要是觉得一个不够的话,我们就请一个团队!”
他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道:“我就在外面,绝不会放下菱菱不管的!”
温菱像是很怕这里一般,拉着顾晏桥的衣服不肯松手,“小叔,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有点怕,你带我走!”
不等顾晏桥回答,孟凌便道:“顾先生,现在请您出去,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时间。”
顾晏桥只得一点一点的扯开温菱的手,安慰她,“菱菱乖,不怕,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马上叫我,记住,你可以不说话。”
温菱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情绪有些不能自控,“小叔,不要,你不要走,你别走!”
那声音,充满了哀求。
可是,这种地方,顾晏桥也办法陪着她。
他不敢回头,只得低声安慰她:“乖,听话,律师马上就到了,我们过一会儿就能回家。”
他强行拉开她的手,向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温菱突然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嘶声叫了一声:“小叔!顾晏桥!”
声音凌厉,又破又哑,而且颤得不成样子。
顾晏桥知道她害怕,更知道她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他身子顿了一下,哑声道:“菱菱,乖,我就在外面。”
“不!”温菱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哭一般,“你别走!”
说着,她竟然想要冲过来,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按回了椅子上。
顾晏桥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快速的出了门。
一出去,他马上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到哪里了?”
那边的声音毕恭毕敬:“小三爷,大概还有半小时能到您所在的警局,路上有点堵。”
顾晏桥深吸一口气,“想办法十五分钟内过来。”
那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好!”
挂了电话,顾晏桥走到外面,点了一只烟。
只吸了几口橘红的星火便到了底。
张华也跟着出来了,看顾晏桥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低声道:“进去吧,小三爷,这外面太冷了,会冻出问题。”
顾晏桥不动,看着街对面的街灯,脸冷得像罩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壳,灯光明暗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也晦暗不明。
良久,他开口了,“张华,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想收拾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张华自然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