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仰着头,双眸微红,却没有再掉眼泪,开口给温曦解释。
“妈,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抢,是班主任推荐我参加的,我连原来的是谁都不知道,不信可以问老师。”
温曦看了眼沈烨,她衣角沾了些许血液,小腿处,肉色丝袜被划破,隐约可以看到青紫,情绪翻涌,低眸注视伤痕累累的时瑾,眼里泛起心疼,没有说话。
一旁家庭医生蹲在旁边,接过校医手里的东西,眉心紧皱,沉声道:“这手上的伤再深一点怕是要伤到神经了。”
听到家庭医生的话,温曦眸色骤变。
“少爷身上的伤,还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但可以看出来对方下了毒手。”
教导主任以及时瑾班主任听此,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温曦转过身,冷眼看向教导主任,语气不辨喜怒:“主任,你听见了,当初我们送孩子来学校的时候,是看重贵校优渥的教资以及名声,
贵校对外一直说,学生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怎么我的孩子才来没多久,就被这样对待!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教导主任双手交握,脸上笑容又干又涩,比哭还难看:“时夫人,这件事是我们老师处理方式不恰当导致的,对此我不作辩解,
您放心,此次所有挑事者都会得到处罚,但是”
他欲言又止,余光瞥了眼沈烨。
温曦眉头微蹙:“但是什么?”
不等教导主任说话,不远处沙发前的霍煋母亲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时家真是教女有方啊,把几个男同学都给卸了一条手臂,我儿子差点连腿都断了,你还问为什么?真把自己当明都谁都惹不起的主了?
别人怕,我霍家可不怕!”
温曦循声看清对方,一旁连带霍煋几人,手臂全都悬吊在胸前,脸颊青紫,有些甚至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几名家长陪在自家儿子身边,泪眼婆娑,敢怒不敢言,但很明显跟霍煋母亲想法一样。
“明明是你儿子带人挑事,我姐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时瑾率先出声替沈烨辩解,动作幅度牵动伤口,他疼得跌坐回椅子上。
霍煋母亲指着几名男生:“救人需要把人打成这样吗?差点命都没了,再说,我儿子说了,他们已经住手,可是她一上来就打,连问都没问,
跟故意报复有什么区别!”
她话语里透着蛮不讲理,教导主任头不禁有些晕。
时瑾气不过想起身对峙,沈烨一把摁住他的头,沉声制止:“别说话,嫌伤口不够疼?”
“她不讲理!”时瑾撇着嘴,神情不满,死死瞪向霍煋母亲。
沈烨揉了揉他的头,无声安抚,转而与霍煋母亲对视:“我故意报复,那你儿子就是故意伤害,报警也是他先进去。”
“你说谁进去?时家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霍煋母亲眉目间燃烧怒火:“时家家教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沈烨:“你儿子伤害我弟,你只字不提,我打回去你说我故意报复,霍家夫人原来就是这般不讲理的,那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你这丫头!”霍煋母亲上前几步,指着沈烨,转头看向温曦:“温曦,你到底管不管你女儿!你时家就这么纵容是不是!”
不等温曦说话,沈烨站在了她前面,声声质问:“难道不是你先纵容自己儿子故意伤害别人的吗?霍家家教也不过如此。”
霍煋母亲被怼得哑口无言,抬起的手隐隐颤抖:“报警!让警察过来!”
听到报警两字,教导主任再也坐不住,忙上前好言制止:“霍夫人,这件事要是报警了,就不单单是学生之间打闹那么简单了,
咱们有话好好说,而且,的确是霍同学他们有错在先啊。”
“我儿子有什么错?你们当初求我儿子参加竞赛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有错,现在因为他是时家的孩子,就随意顶替我儿子,凭什么?”霍煋母亲一把推开他,面色黑沉,全然没了贵妇姿态。
“霍夫人,这事我可以解释,您儿子的确聪明,也很适合,但总是不愿配合,备赛阶段也没有主动来参加训练,
我提前就说过,如果小考备赛阶段的试卷低于六百九,就要把他换掉,这次他的试卷只有六百七,连学校前三都掉出去了,而这也不是第一次,是连续三次啊,竞赛关乎学校声誉,我要对学校负责的。”
男老师语重心长地解释,言语里竟是卑微,微微略秃的头发以冒出白发。
听完原因,霍煋母亲不由转身望向自己儿子,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
霍煋睫羽轻颤,下意识躲开视线。
教导主任两人以为她能理解了,气还没松完,霍煋母亲反道:“那你们怎么不联系家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贪玩些正常,但你们连家长都没联系过就换,这是不负责!”
男老师内心苦不堪言,看了看教导主任:“我跟您打了不下十次电话,霍先生也打了,可你们草草了事敷衍就挂断,我想负责,也得有机会啊。”
霍煋母亲一愣。
见她怔住不说话,男老师心里欲哭无泪。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温曦开了口,一下子把刚稳定的霍煋母亲再次点燃:“既然理清楚了,现在向我的孩子道歉。”
霍煋母亲气哼一声:“我儿子有错,你女儿就没错吗?凭什么只有我们道歉?要我说只能算扯平!”
温曦强硬身体不适,冷声道:“那就报警。”
“不能报警啊。”教导主任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是报警,他这位置也做不长了。
霍煋母亲嗤笑一声:“报了警,你女儿逃得了吗?到时候时家继承人入狱,看看是时家丢人还是霍家更丢人。”
吃定她们不敢报警,霍煋母亲说完便走回霍煋身边,企图带他离开。
忽然,门口传来骚动,众人回头,就见身着警服的几人走了进来,屋内众人怔在原地,教导主任都懵了。
为首人看了眼几人,沉声询问:“你们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