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不仅笑声有点吓人,举止也变了,上一秒还端庄优雅,下一秒就大大咧咧起来,坐姿要多随意就多随意,哪还有半点贵气王妃的样子。
“本王妃在乡下长大,这京城里的规矩实在学不来,走路要学,吃饭要学,喝茶也要学,什么都要学,这让本王妃觉得在乡下的那些年都是白活了,累,真的好累。”叶棠说着,歉意的对高家众人笑了笑:“本王妃说话直言直语,你们别见怪,捡好听的听,不好听的就别听了哈!”
萧景玹满意的看着她:“对嘛,就该这样子才对,咱们是在高伯父家,又不是在别人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搞那些没用的规矩,高伯父,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问高邑的。
高邑已经回神过来了,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没错。”
萧景玹道:“舅舅和祖父总是说,京城和乡下不一样,那些规矩本王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懂,不管如何,该学的还是得学,而且还要进皇学宫里去学,太痛苦了,我在乡下的时候都没有进过书院。”
叶棠苦着脸:“皇上也给本王妃找了教习嬷嬷,学那些杂七杂八的臭规矩,又是下棋,又是画画的,我头都要秃了,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既然女子不需要才能,那本王妃为什么要学这些?”
高家人被他们夫妻俩忽然转变的一言一行逗笑了,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果真如传言里的那样,丢人得很。
高雨蔓道:“王妃,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意思是,女子有才能,但不在丈夫面前显露,而是表现得谦卑、柔顺,这才是女子的德行所在,并不是说女子不需要才能,不需要识字读书,女子才识过人,才能更好的相夫教子。”
“是吗?”叶棠一拍脑袋:“这和本王妃在乡下学的不一样。”
“乡下学的东西怎么能跟京城比。”乔氏笑出了声。
叶棠看了她一眼。
乔氏惊觉说错了话,忙赔不是:“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高二嫂说的没错。”叶棠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乡下的东西的确不能和京城比,乡下人只会种地,养鸡鸭猪羊本王妃的父亲是杀猪匠,本王妃从小就学着怎么杀猪卖猪肉,能力可是没话说的,改天我给你表演一下杀猪技巧,杀鸡杀鸭我都会”
高家众人:“”
这个王妃不仅没规矩,还有点蠢的样子,大过年在别人家里,说杀字也太不吉利了。
萧景玹也不拦着,任由叶棠自由发挥,去祸害高家的女人们。
他则拉着高济和高邑说个不停。
“高二哥,你见过我爹吗?”
“当然见过,南宫叔叔是我最敬佩的战神!”
“是吗?好羡慕你见过我爹,不像我,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父母,以前见不到,以后也见不到。”
“王爷别难过,你还有我们,我爹跟南宫叔叔是兄弟,他会像你亲爹一样疼爱你的。”
萧景玹期盼的看向高邑:“真的吗?高伯父。”
高邑疼惜的看着他:“嗯。”
许是见萧景玹没什么架子,乡下来的什么也不懂,无父无母的可怜得很,高济有心想要炫耀,便笑着道:“南宫叔叔在世时很疼我和大哥还有三妹,每年都会送我们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我到现在都还珍藏着,王爷想不想看一看。”
“想想想,但凡是跟我爹有关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
“高二哥有没有我爹的画像。”
“有,但是你娘的画像我没有,哦,对了,我爹有你娘的画像,爹”高济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高邑的脸色有点阴沉,他霎时闭了嘴。
萧景玹却好似未觉,激动的抓住高邑的手:“高伯父,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我娘的画像,舅舅那里虽然也有我爹娘的画像,但那是他自己画的,他是个大老粗,画的不好看,你是丞相,学识渊博,画技无双,画的画像肯定比我舅舅的好,你给我看一眼好不好,求你了,我只看一眼,不会抢的,我保证。”
萧景玹对着高邑死缠烂打,抓着他的手摇啊摇,撒娇功夫令高邑有点承受无能。
高邑向来高冷,随时一副严肃面孔,对儿孙们极其严格,儿孙们从不会这般与他撒娇,萧景玹是第一个敢跟这样说话的人。
这一瞬间,高邑好似通过萧景玹,看到了一个人。
南宫宴!
回想年少时与南宫宴的第一次见面,南宫宴便是这般自来熟,为了得到他手上的半个饼子,厚颜无耻的撒泼卖惨。
萧景玹和南宫宴真的很像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
真不愧是父子啊!
“王爷想看,本相就给您看。”高邑慈爱的看着萧景玹:“你如果想听你父母的故事,本相也可以和你说。”
萧景玹瞬间开心了:“好好好,太好了,我要听,我要听,我有的是时间听高伯父讲故事。”
高济走过来:“爹,孩儿也”
高邑给了他一记冷眼:“你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高济:“”
叶棠留下来跟高家女人们继续唠嗑,萧景玹同高邑走了。
萧景玹边走边问:“高伯父,怎么没有看到高大哥?”
“他生病了,怕见生人。”高邑道。
“是什么病,我是大夫,可以帮他瞧瞧。”
高邑脚步一顿:“你会医术?”
“嗯,跟村里的大夫学过一点。”萧景玹老实的说。
高邑认真打量他一眼,转过头道:“不必劳烦王爷了,我大儿子的病治不好,太医也都拿他没辙。”
这边,叶棠跟高家女人们唠嗑了好一会儿后,就提出了想在丞相府四处逛逛。
乔氏和高雨蔓便引着她去了,没有让那些孩子们跟着。
叶棠此次来丞相府,只带了梨花一个丫鬟,主仆二人游逛时,看到美丽的假山,稀奇的树,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