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来了三十多人,为首的人是跟随护国公上过战场的家臣方靖,其余人之中,有两个上次来过清泉村的亲卫卫欢和周艺。
见叶棠几人回来了,卫欢当即在方靖耳边说了两句,方靖闻言领着护国公府众人上前对着叶棠几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方靖见过世子爷,大小姐,小少爷,姑爷!”方靖单膝跪在地上,神情有些激动。
他今年四十七岁,跟随护国公已有三十二年,年少的时候见过年幼的小世子,还教过小世子武功,他印象中的小世子是很柔弱的,还会喊他靖叔,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小世子早已长大成人,健壮威武,小时候的病弱气息早已经不复存在。
叶鹏挡在叶棠几人面前,目光冷冽的看着方靖:“他派你来做什么?”
方靖微愣了下,世子爷的语气好凶,他不记得自己了吗?
也是,都过去三十年了,他记不得很正常。
方靖拱手道:“国公爷让属下来接世子爷回家。”
叶鹏冷笑:“这里才是我的家。”
方靖忙道:“世子爷,可否进屋说话。”
叶鹏看了看四周的下人,还有护国公府的那些人,到底还是没有为难方靖,冷哼一声,就进了屋,方靖跟在身后。
叶鹏脚步一顿,回头对叶棠、叶平安道:“你们两个也进来。”
萧景玹指了指自己:“爹,我”
方靖道:“世子爷,我们的谈话被太多人听见不”
他还没说完,叶鹏就打断他对萧景玹说:“你也进来。”
“好咧,爹!”萧景玹咧嘴笑了。
方靖整个人都愣住,世子爷似乎有点任性呢!
他小时候好像也经常这样任性。
这一点,与国公爷倒是挺像的。
方靖跟着进屋,关上门,叶鹏见他一个人站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方靖坐下后,才缓缓道:“国公爷说他知道错了,他回去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叶千柔,把人关了起来”
叶鹏嗤笑:“只是关起来,没有要她的命吗?”
方靖:“国公爷本来是要杀了她的,但叶千柔说国公夫人还活着,国公爷信了,暂且留了她的性命”
叶鹏火冒三丈:“死老头是个蠢货,叶千柔说我娘还活着,他就信了?我当年亲眼所见,亲眼感受着我娘的气息消失,感受着她的身体逐渐冰冷死老头不信我说的话,又为什么让你们来接我,接我过去做什么?羞辱我?让我看着他跟叶千柔纠缠不清,恩恩爱爱吗?”
“世子爷慎言,国公爷跟叶千柔清清白白,国公爷留着她,不仅仅是为了查国公夫人的事情,还为了引出幕后之人”方靖神色认真道:“叶千柔被关当晚,护国公府里就闯进来一帮神秘人,试图将叶千柔救出去,还好国公爷早有准备,设下了埋伏,抓到了两个活口,严刑逼问之下,才知他们是夏国人。”
叶鹏闻言捏紧了拳头:“夏国?”
当初活埋他和母亲的那些人,便都是夏国人。
夏国是被元武帝灭掉的七个国家之一,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一些四处躲藏意图光复夏国的余孽。
“叶千柔跟夏国到底有什么关系?”
方靖道:“她是夏国公主。”
叶鹏瞳孔一缩:“她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她从小在叶家长大,叶家跟夏国没有任何关系,一直都是等等,叶千柔是假的?她”
方靖:“她到底是不是夏国公主,国公爷还未完全确定,也来不及去确定,因为不知是何人泄露,叶千柔的事情在短时间内,传入了皇上耳中,事关夏国余孽,皇上极为重视”
叶鹏皱眉:“所以呢?叶千柔如何了?被皇上杀了吗?”
“皇上派人把她带走了,说要用她引出所有夏国余孽,斩草除根。”
“她的子孙,也全部被打入了大牢。”
“国公府因养了叶千柔多年,被监察御史弹劾,受到了一些牵连。”
“皇上虽然对国公爷很信任,但弹劾的人实在太多,皇上迫于无奈到底还是罚了国公爷半年俸禄,禁足府中三个月。”
叶棠:“”就只有这么一点惩罚?而且还是迫于无奈才罚的。
国公府养的可是祸害元朝江山的余孽呢?
这换做一般人,轻者连降三级,打得半死不活,重者抄家都有可能。
上官振华只是被罚了半年俸禄和禁足三个月,皇上对他这么宠吗?
她忽然想到了上官振华这些年为元朝立下的各种汗马功劳,那都是实打实的军功,朝中除了无人能匹敌。
方靖继续道:“国公爷被禁了足,不能再插手叶千柔的事情,这事儿被太子接手了。”
方靖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让叶鹏相信上官振华,让叶鹏认祖归宗。
叶鹏闭上眼,隐忍着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方靖难以置信:“世子爷”
他说了这么多,把夏国的事都说出来了,世子爷竟还是如此冷情,他当真一点都不想认祖归宗吗?
叶鹏摆手:“别说了,我把真相告诉了臭老头,他回去这么久都没把事情办好,如今还失去了处置叶千柔的资格,哼,丢人!”
方靖恼怒:“世子,你怎能如此说国公爷,他是您的父亲,您和夫人去世之后,国公爷伤心了很久很久”
叶鹏静静看着他。
方靖忽然说不下去了。
叶鹏问他:“叶千柔说我娘没死,老头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方靖神情悲戚:“问出来了,叶千柔在撒谎,夫人当年就没了。”
谎称夫人还活着,不过是叶千柔的缓兵之计而已,国公爷明知这一点,却还是留下了叶千柔,期盼着可以从叶千柔口中听到奇迹。
但叶千柔还是让国公爷失望了。
“世子爷,国公爷说他会留着叶千柔的性命,等您去京城亲自为母报仇,当年伤害你们母子的同谋,他都会倾尽全力全部找出来,不死不休!”方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透着几分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