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她离开，季安宁才淡淡收回目光。
雍州一行还有许多疑云未解，看来只有等禁军回城，才能得个水落石出了。
……
次日。
别院内。
顾南风一路快马加鞭从雍州赶来，一夜都没有空闲阖目休息，眼见着到了院外，他勒马停下，翻身下来。
风尘仆仆地抬脚进去，他喘匀了气，瞧着这个往日里喧嚣热闹的院中一片冷清，心下不可控制地打着鼓。
此次雍州的事情办砸了，虽还摸不清二皇子会如何对他，但能想象的是，这位殿下心中的怒气还没发泄干净。
抬脚进了院子，顾南风看着主屋里紧逼着的门，心下略微一沉。
门边站着二皇子的心腹，同样一身黑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如同一块寒冰一般。
犹疑了一会，顾南风咬了咬牙，最终弯膝扑通一声跪下来。
“顾某辜负殿下重托，罪该万死！”
声音不小，隔着门传入屋内，叶肃说话的声音下意识顿了顿，眸底闪过几分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不过也就是转而，他便又波澜不惊地继续开口，对面的人是前不久刚从五皇子阵营中投靠过来的，在短短几个月便建了数次功。
“铁铺和矿场中逃跑出来的名单都在这了。”
叶肃指尖轻点着写满了名字的纸页，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道：“禁军可不是吃素的，尤其这次还是吴尧带的队伍，切不可让名单上的人被抓，否则牵连的事物，怕是又要增多了。”
他轻叹一声，将纸页递过去，道：“去提前将他们处理了吧。”
闻言，对面的人没有多说半个字，立马接过纸页，毫不犹豫地点头，转身下去办了。
叶肃踱步回到主位，慢悠悠地倒了杯茶喝，一小壶的茶水快见了底的时候。他才掀了掀眼皮，扬声道：“怎的让顾公子在外等候这么久，还不快将他请进来！”
话音落下，门外的黑袍男人立即应声，快步上前将顾南风拉起来，做了一个请得手势，道：“顾公子，殿下有请。”
顾南风面上表情不显，微微点头。
膝盖跪得发麻，他一瘸一拐地上前，眸底有几分幽怨一闪而过。
二皇子故意将他晾在外面，如今还装得一副客气有礼的样子。
不愧是上辈子用尽手段夺嫡成功的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顾南风定了定心神，抬手轻轻将门推开。
一眼便望见了主位上懒散靠着的男子。
他垂了垂眼帘，将门关上，上前行了一礼，便主动请罪。
“殿下，雍州一事是我失职，求殿下责罚。”
“顾公子，这话就见外了。”二皇子微眯着眼睛，闻言却是笑了一声，“你还在雍州时，本宫命人传了信过去，信中说话有些难听，不过也是因为一时情急罢了，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雍州一事本就仓促，再加上突然多了一个钦差，更是棘手得很，换做别人去，也不一定做得比你好。”
二皇子话中宽慰，话里话外似乎一点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顾南风低着头，心下却微微一沉。
他了解二皇子，若今日受罚还好，若不受罚，反而得了一番好话，那就更糟了。
他上辈子辅佐二皇子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越是表面不在乎，背地里越是记仇。
后背不知不觉出了一层细汗，顾南风闭了闭眼睛，只得拱手道：“二皇子宅心仁厚，若还有用到顾某的地方，顾某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话音落下，二皇子微微颔首，轻点了头，摆手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