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的视线快速掠过眼前盈盈一握的细腰，折澜的每一处她都不敢多看，两人沉默许久，她小心地抬头询问。
“还气吗？”
人家都做小伏低到这个份上，折澜再多的气也没了，无奈地转过身，指尖轻点，三个水滴便漂浮在楼听许面前。
她既然对那些小人心存不舍，那换个无趣些的东西，她总该舍得。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往后她每次深陷危机时，都无法及时赶到。
“这个总舍得捏了吧。”
楼听许看着眼前漂浮的三滴水珠，眸中焕发无限惊喜，珍重地收下。
“多谢前辈，下次一定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又叫回前辈了，折澜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抵触。
她心里乱糟糟的，楼听许的娇柔模样占据她的脑海，尤其那一声“折澜别气”，更是在她耳边反复环绕。
以前不喜欢她一口一个“前辈”，可若是自己的名字次次都被她如此缱绻地唤出，想必更是叫她心慌。
真是的，慌什么？
她需要透口气了。
“出去吧。”
楼听许知道她这是暂时消气了，即刻站起身，绕到她面前。
折澜视线上抬，楼听许正笑着看她。
“下次一定不会让您担心了，我保证。”
折澜点点头，视线落在楼听许的肩膀上，挺脱的看上去就能给人以舒适的抚慰。
似乎是休憩的好地方，看得久了，莫名其妙地想……
不对劲。
她闭上眼，及时敛起那些荒唐的念头：“出去。”
楼听许看出她的心烦意乱，应声离开。
可她走了，她身上的味道，她说过的话，她的表情和羞涩却仍留下来，且挥之不去。
“呼……”
折澜揉揉额头，她看得清楼听许在想什么，可看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楼听许似乎很喜欢自己的靠近或是触碰，她也分不出这究竟是对温情的依赖，还是……
她真的如泉漾所言，爱上自己。
她甚至不敢想这四个字，她知道若是楼听许真的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坦诚心意，她会不忍拒绝。
可就算在一起了，能给楼听许的，除了分离的痛苦，又能给她什么？
怪不得月神个个都是如出一辙的清冷，历过这三劫，身上的温度被一次一次抽离，自然再难变成一个柔和的人。
那楼听许呢？
她继位之后，也会这样吗？到时她们同在拂云阙，也会十分生疏吗？
那自己呢，楼听许的一言一行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影响？
为什么会觉得心乱如麻，为什么会觉得难以呼吸，为什么会觉得心跳快得那么不舒适。
好像她可以凭借这股心跳，这股冲动，做出任何事。
还有楼听许永远纵容宠溺的眼神，为什么她说出那些可以任凭自己为所欲为的话时。
她，真的想要捏住她的脸，想让她盛满温柔宽纵的眼睛里多一些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