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满意阿尔贝托的态度。
要知道很多时候,在坐久了上位者知道,人的劣根性会导致这些上位者松懈,傲慢,愚蠢且不自知。
但这位黑手党传奇教父并没有,他甚至在腿部需要长期坐轮椅的时候,仍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锻炼,且在癌症的折磨下,如今合体的西装内仍旧有肌肉的起伏轮廓。
而唐棠作为一个明显的年轻人,一个小辈,唐棠在内心多少为这位教父,也是一位父亲保持了一定的尊重和敬佩。
在浓烈的花香里,气氛严肃又紧张,年幼的唐棠与年老的阿尔贝托对视,在轻柔的七月夏风里,似乎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权利交接。
她缓缓靠近,意大利语流利又温雅,“我不会辜负一位令人敬佩的家主,也不忍心辜负一位慈爱的父亲。”
所有人都没有动,老管家也只静静的望着唐棠。
看着她逐渐走近,柔白的双手搭在了老教父身后的轮椅之上,与一身黑色的老人似乎天然隔着区别。
她微微用力,随后亲自推着阿尔贝托一起,走进了灯光堂皇的大厅里。
昂贵的轮椅在行走间仍旧有细微的声响,轮胎摩擦在绮丽的宗教壁画般的大理石地面上,众人皆肃立在大门外,看着一老一少逐渐走远。
老管家年迈的视线注视着他同样年迈的主人,缓缓的为二人关上了大门。
两人并没有谈生意。
唐棠能闻到饭香,是熟悉的复杂的调味。
“是中餐吗?”
是中餐,还是各系的中餐。
阿尔贝托为唐棠请了四五个中餐名厨,在黑手党的地界上,没有人会不卖面子。
鲁菜,川菜,粤菜,甚至还有小铁锅般的东北菜。
唐棠看着熟悉的菜式,轻轻叹气,“我感受到了您的重视,也许我们先把事情谈完对您来说更好一些。”
她有恃无恐,所以并不煎熬,可是阿尔贝托也许正在等待一份答案。
“感谢您,我确实很急切,”阿尔贝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花白的浓密络腮胡,紫罗兰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唐棠,“请提出您的要求吧唐小姐,我想您既然来到了这里,一定也有需要的东西,也许我们坦诚一些更好。”
唐棠思索着试图总结语言。
她总不能直接和教父说,我之前给自己编了个意大利黑手党的身份,现在来圆自己撒的谎咯,你考不考虑让我成为你名义上的女儿以后继承你的势力啊?
估计阿尔贝托得以为她是疯了。
而且她是一定要做一个纯粹华国人的,要是真的实名完全继承势力那她回国以后铁定得上国安名单。
所以她更多的是需要一个特殊的地位,一部分的权柄。
她双手交叉,下巴轻轻放在上面,凝视着教父那双浅紫的眼睛,思索着慢慢开口,“理由我并不能告诉您,事实上我不缺财富,但我只是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一个意大利黑手党中地位也比较特殊的身份,当然,还需要一部分的特权。”
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估计没有人会猜到她的真实目的,因为她真的只是为了装,而不是为了获得权力然后搞一些乱子。
这多少是有点好笑了,她可真是个为了装杯而大费周章的strong姐。
阿尔贝托轻轻的转动自己大拇指上的权戒,气氛带有一丝凝然,“我是纽克曼家族的家主,也是黑手党教父,我需要为我身后的所有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