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逸道:“我和雷帅在北漠苦苦谋划二十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接回殿下,执掌大权……”
秦琅再次打断他,“仅凭一张画像,你们就认定我就是你们的殿下,未免太过草率。”
祁明逸道:“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一张画像。”
他说:“我已经派人到大齐盛京查过,当年先皇后逃出北漠,曾跟大齐的镇北王妃有过交集,两人分娩之日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先皇后难产而死,镇北王妃则产下一名死婴……我还有人证!”
秦琅沉声道:“够了!我不想听。”
祁明逸和雷方泽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两军交战时,假装将秦琅杀死,然后带走,换一个新的身份,从此世上再没秦小王爷秦琅,北漠则会多出一位身份尊贵的殿下。
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发生了雪崩。
是大齐的人先找到了他们。
现在雷方泽被扣押在大齐军营,两方战事停滞,他们带不走秦琅,即便将所有事全盘告知,也没法说服他。
秦琅道:“别说你们两个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随你们回北漠。我生于大齐,长于大齐,镇北王妃是我母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殿下!”雷方泽听到这话,简直像是被人拿刀捅了心窝子,“那先帝和先皇后的仇,您就不报了吗?”
秦琅道:“那是你们北漠的事。”
祁明逸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这事对殿下来说太过忽然,我们应该给你一点时间接受,但你是北漠人这一点不会改变,即便你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一旦大齐皇帝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样容不下你。”
秦琅生于京城,长于京城,自然知道皇帝是什么德行,但他第一反应是,“你在威胁我?”
“臣不敢。”
祁明逸话是这么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即便秦琅不愿意跟他们回北漠,他们也不可能让秦琅继续待在大齐。
殿下回归北漠,只是早晚的事。
“我猜这件事,你们还没有告诉别人。”秦琅拔剑出鞘,直指祁明逸,“只要我杀了你们二人,这世上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不是吗?”
祁明逸和雷方泽齐齐一愣。
殿下完全不受控制,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这一刻,秦琅是真的动了杀心。
祁明逸还跪伏在地,他虽会些武功,但在秦琅面前完全不够用,索性就放弃抵抗,仰头道:“若我和雷帅死在大齐军营,两国战事再难平息。殿下,当真要杀我吗?”
秦琅没有立刻动手。
祁明逸当即又道:“战事若是难以平息,苦的是两国百姓,殿下难道忍心看着百姓陷于战火之中,流离失所,不得安宁?”
秦琅嗤笑道:“说得好像你们不死,战事就会立刻停止一样。”
雷方泽趁机道:“只要殿下回到北漠,执掌大权,这打不打仗,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祁明逸道:“今上贪得无厌、好杀伐征战,我与雷帅所做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殿下若能回归,坐上皇位,这天下必然不是现在的天下!”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套住我。”秦琅把长剑搁在祁明逸肩膀上,“既然你们两个也不想打仗,不如做点实际的。尤其是你啊,祁相,回去退兵百里,率众主动求和。”
祁明逸道:“只要殿下回归北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琅现在还没有相信这两人说的话,只是觉得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