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你竟然还能认出我?”
相府二公子李成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死死地盯着沈若锦看。
沈若锦说:“不难认出。”
她先前并未见过李成志,但外头传言说李二被秦小王爷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
丑成这样,舍他其谁?
“秦琅那厮还真是好命啊,生来就是王府嫡子,有个当镇北王的爹,还有个出自首富之家的母亲,连临场换妻都能换到你这样的美人!”
李成志越说越嫉妒,气愤地五官扭曲,愈发丑态毕露。
沈若锦厌恶他的靠近,把桌子往前隔在两人中间的同时,身子往后避了避。
李成志却当她是怕了,跟先前那些柔弱妇人一样畏惧外男的靠近。
什么将门虎女,会些花拳绣腿还能打得过成年男子不成?
吕嬷嬷她们就是太小心谨慎了,才搞那么多麻烦事。
“听说秦琅新婚之夜就离府,还没跟你圆房,若是我先夺了你的处子之身给他带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会怎么样?”
李成志光是想想就觉得畅快无比,自顾自大笑了起来,发狠地一把推开隔在两人中间的桌子,朝沈若锦扑了过去……
……
城南,芙蓉楼。
十来个美娇娘轻纱遮面,边弹琵琶边在席间翩翩起舞,其中一人媚眼如丝,转了一圈之后,裙袂翩飞地往秦琅怀里倒。
得,又一个投怀送抱的。
秦琅手中折扇一收,抵住了舞姬的腰,把人支住了往外一推,连片衣袖都没让人碰到。
他慵慵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丢出一句,“家有悍妻管得严,还请姑娘离我远点。”
那名怀抱琵琶的美娇娘一愣,被推倒在地,琵琶都摔了。
翩翩起舞的美人们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动作。
席间气氛骤变,忽然变得很安静。
六皇子元平见状啧啧称奇,“秦琅啊秦琅,我先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惧内之人?”
秦琅只扬眉一笑,并不辩驳什么。
元平更稀奇了,挥挥手让人把投怀送抱不成的舞姬扶下去,笑着调侃道:
“我听闻你那新妇厉害的很,怕你在府里跟新妇打起来会吃亏,这才给你下帖子邀你出来品酒,这些弹琵琶的美娇娘都是新得的,我自己都还没碰过,先拿来给你解闷了,你还不领情。”
秦琅将折扇抛着玩,“殿下若是愿意把买赌坊的钱再加三成,我一定领情。”
“你光惦记着把我送你的赌坊高价卖还给我,玩得好一手空手套白狼。”
元平右手轻握成拳,往秦琅肩膀上锤了一下。
六皇子半是感慨,半是玩笑道:“二郎啊,你真是越发没良心了。”
“良心多少银子一斤?”秦琅不甚在意道:“我称与殿下佐酒吃。”
元平把手搭在秦琅肩膀上,笑到后仰,“我就说满京城都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么合我心意的人。你若是女子,是一定要把你娶回家的。”
“还好殿下是男子。”
秦琅这几年受够了那些皇室贵女的纠缠,可经不住再来一个元平这样的。
元平哈哈大笑,哥俩好似地揽着秦琅的肩膀,同他说:“回去跟你夫人说一声,昨日刘老七有眼无珠得罪了她,我已经替她教训过那狗奴才了。二郎,你我虽不是亲兄弟,但在我心里,你胜过那几个亲兄弟许多。”
这话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秦琅先前不知六皇子是四海赌坊背后的东家,今日才知这最纨绔不着调的六皇子,骨子里也有搜刮民财的天性。
他得了银子也只有一两分兴致,无心赏歌舞美人,也没怎么沾酒。
元平开赌坊这事瞒了外人许久,乍然暴露难免心虚,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秦琅,一杯自饮,“多加三成就多加三成,你就算不拿赌坊说事,想要多少银子我也照样给。来,上好的浮生醉,你我再饮一杯。”
六皇子亲手斟的酒,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秦琅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将空杯搁在了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