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判官缓缓地低下头去,那动作里满是沉重,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他的肩头,让他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围本就压抑的空气,此刻像是被注入了铅块一般,变得越发凝重了,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幽静之地,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费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拉扯着新判官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过了许久,久到惠岸都觉得这寂静快要把自己给吞噬了,新判官才像是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深渊里挣扎出来一般,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眸中满是哀伤,那哀伤如同决堤的洪水,似乎随时都会将他整个人给淹没。
他缓缓开口,那声音沙哑又低沉,透着无尽的悲伤,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他那破碎的心底艰难地挤出来的:“我的母亲,她真的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她平日里见着弱小者受了委屈,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哪怕自己要付出诸多代价,也从没有过一丝怨言。”
说到这儿,新判官的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可在前几世,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他们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编织着恶毒的谎言。
那些谎言就如同黑暗中生长出来的荆棘,一根一根的,带着尖锐的刺,将母亲紧紧地缠绕起来,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母亲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遭受那样的污蔑,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人伤害,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剜着我的心。”
新判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沉浸在那痛苦的回忆里,脸上满是痛苦与愤恨交织的神情。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救出母亲,绝不能让她再继续受苦了,那些害她的人,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新判官的眼神变得越发空洞了,就好像灵魂都被那段痛苦的回忆给抽离了一般,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任由那往昔的伤痛将自己紧紧裹挟。
他微微张了张嘴,继续说道:“母亲遭受的那些残酷惩罚,那场景只要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地割着,那疼痛钻心彻骨,让我几近喘不过气来。”
他说着,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稍稍缓解一下那揪心的痛。
“他们竟如此狠心地把母亲的灵魂镇压在了地狱的深处,那地方神秘得如同最可怕的噩梦一般,只要一想起,就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儿。
那里终年黑暗无光,四周弥漫着的阴森恐怖气息,就像无数双冰冷的手,顺着你的脊梁骨往上爬,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新判官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恐惧与无奈交织的神色,他接着说道:“而且,那里到处都是未知的危险,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时不时地发出怪异的声响,像是在警告着旁人不许靠近。
哪怕我如今拥有这判官之能,可每次我鼓足勇气,想要朝着那个地方靠近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蛮横地把我往外推搡。”
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甘,又带着深深的绝望,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哭腔:“那种感觉太无力了,就好像整个地狱都联合起来,铁了心地要阻止我去救母亲。
我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心里的绝望就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可我又怎么能放弃?那是我的母亲,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新判官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着牙,心里不停地想着:“不管这困难有多大,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停下脚步。
我一定要冲破那些阻碍,把母亲从那黑暗的深渊里解救出来,让她能重见天日,再不用受这无尽的苦楚了。”
说到这儿,新判官的眼眸之中,仿若瞬间掀起了汹涌澎湃的波涛,那波涛里满是深深的痛苦与无奈,它们相互纠缠着、碰撞着,肆意地在他的眼底翻涌。
那痛苦,犹如无数根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他的心上,每扎一下,都让他的灵魂跟着颤抖;
而那无奈,又似沉重的枷锁,将他紧紧锁住,让他挣脱不得,只能在这无尽的折磨里苦苦挣扎。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那红色就像是天边被夕阳染透的晚霞,却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满满的哀伤。
每一根睫毛都轻轻颤动着,像是一个个脆弱的小精灵,在风中瑟瑟发抖。
它们似乎都承载着新判官那沉甸甸的悲伤,正努力地想要替他诉说着这些年来所历经的苦难,以及心底那无法言说的伤痛。
(2)
新判官缓缓地、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那动作里带着一种压抑的力量,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恨、所有的不甘,全都一股脑儿地凝聚在这双拳之中。
随着他逐渐用力,那拳头的骨节开始一点点泛白,就如同冬日里被冰雪覆盖的枯枝,透着一种冷硬与决绝。
他在心里怒吼着:“那些陷害母亲的家伙,还有这无情阻拦我救母的地狱之力,我恨啊。
我定要与你们抗争到底,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绝不屈服,一定要打破这重重阻碍,救出母亲!”
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受伤却又无比愤怒的野兽,虽被困住,可那想要冲破牢笼的决心却越发强烈了。
“我曾在那看似神圣无比的天庭,真的是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把曾经身为神仙的骄傲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新判官说着,声音愈发沙哑了,那沙哑里仿佛藏着风沙磨砺过的痕迹,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就好像是被岁月狠狠揉搓过一般。
“我就那样直直地跪在那冰冷的玉石阶上呀,那玉石阶凉得刺骨,寒意透过我的衣衫,一点一点地往骨头缝里钻。
可我顾不上这些,满心满眼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求他们帮帮我,帮帮我那蒙冤受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