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县长在大喊大叫,另一间审讯室就比较平静,邓胜利一脸平静的交代自身问题,
他很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根本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败了、彻底败了再挣扎只会多一个负隅顽抗的罪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注定要去汉五监走上一遭,
汉东第五监狱有一个监区是专门负责关押服刑改造腐败掉的干部。
那里有很多类似邓胜利这样的人。
交代完问题,邓胜利最后以那句典中典结束。
“我长期以来不守规矩犯法纪,不分政商闯雷区,污染了政治生态,搞坏了党内风气,我的失败是注定的,落马是肯定的,查究是必然的。”
“说的很好,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迟来的悔悟狗都嫌,你不明白?”
审讯室,原东山县公检法一把手,高喊对不起组织,没有守住红线,辜负了组织的栽培和信任,犯了大错,给组织抹黑了。
寿文滨哭得稀里哗啦的,把什么时候收的第一份礼,怎样的心路历程,又是如何在老县长的鼓励和暗示之下一步步走向腐败道路,说的清清楚楚。
“我不也想的,可我没办法,有些事明知道不合法不合规,可老县长指名道姓让我去办,我不办不行啊,我今天拒绝,明天他们就能找理由撤了我的职,然后在随便换一个人来顶替我,我没办法!!!”
“真的,我没撒谎,我原本就是一个县办公室科级主任,是邓书记找到我向我许诺,我敢不答应吗,不答应我连原有位置都保不住,我能怎么办,你们说我能怎么办?”
东山县常务副县长张振声泪俱下,
“有时我就在想,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图什么啊,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主官。”
“十二年前,就是75年,那年老县长找到我跟我说老萧啊,东山县要发展,咱们也要吃饭,再不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别怪我撤了你的职。”
第五机械厂萧厂长陷入回忆。
“当时企业所得税是25,增值税因为有政策扶持,要在25的基础上减少50,也就是125,对下我把增值税变成企业所得税,对上再把企业所得税变成增值税,两两一倒手,每年就多出总税收的一半空额,然后交给老县长由老县长进行分配。”
“我不答应行吗,原第七纺织厂厂长是不答应了,可后来怎么样,纺织厂没了,第七纺织厂变成了松明纺织厂,胳膊拗不过大腿。”
第三化工厂厂长唉声叹气,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受害者模样,
这可把审讯人员恶心的够呛,一边腐败薅公家羊毛,一边还给自己找理由不想受到良心谴责,
“你说你是被逼的,好,就算这个理由成立,那你包养的四个情人怎么解释?难道这也是被强迫的?”
第三化工厂厂长表情一顿,随后羞愧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松小鹏,把头抬起来回答问题。”
京州市局审讯室,因为松小鹏不是公职人员,没资格被纪委审讯,出院后直接被带到市局。
松小鹏不是很配合,心里想的是反正也这样了,说不说都一个样,老子凭什么配合你们?
双手被缠着纱布,吊儿郎当的抬起头,诧异道:“开饭?正好我饿了,快把饭端进来我要吃饭。”
“呵!”
季昌明冷笑一声,对于松小鹏的装傻充愣丝毫不怒,反而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句话,来到看守所,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握着你以为的硬气在面对传承几千年的大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