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还是一动不动,固执地盯着姜月舒的脚踝处看,“真的不疼吗?”
“真的!”姜月舒再三强调。
“那你让我看看,可别再肿了。”程朔抿着唇,直接将车子停那了,半蹲下来。
姜月舒看他这副犟驴模样,无奈地轻轻掀开了裤脚让他看。
程朔轻轻拽着裤脚拉近,仔细打量起了那处,那处看起来白皙柔嫩,除了有些瘦弱得青筋显露、骨骼凸出外,甚至连红肿也无。
这下,程朔终于放心了,心里却一直念叨着,她好瘦啊!
“好了吧?我就说没事吧?”姜月舒感受着男子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脚踝处,有些不自在的声音传来。
程朔这才发现自己一时不察竟然一直盯着对方的脚踝,还凑得那么近,连忙移开脑袋,将姜月舒的裤脚放下了。
“嗯,确实没事。”他逃一般得不敢直视姜月舒的眼睛。
等他机械地蹬着脚踏板回家,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脑子里时不时闪过那一片白皙。
吹了许久的风,他的杂念终于消散,耳尖也不再泛红,前面的高大男子低声道了句,“谢谢!”
他知道的,她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他。
是因为赵雪的话,是因为她——在维护他。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程朔隐隐又感觉到了那颗葡萄留下的一丝甘甜,竟是持续了这么久。
当天晚上,姜月舒依旧是留在程家吃的饭,程朔的厨艺一如既往地馋得人流口水,实在是很让人心动。
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她甚至都有些想偷师了。
次日,姜月舒又开始了自己的养病生活,每日里除了干些轻巧的活计外,便是往张大夫那跑,然后就是上山摘草药。
如今,整个杏花村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姜家二丫得了病干不了重活,姜家不管不给钱,姜二丫便跟着张大夫学着认草药,自己上山挖草药来治病。
说是这么说,但大多数人对此并不看好。
草药多了去了,要是认错了那可是大事,再加上早些年好多人都抱着挖草药卖钱的心思,外围的基本被薅了个干净,要想找到估计都得往深山里去一些了,这注定是一个极为漫长又艰难的过程。
这病不等人,人也不能等药啊!
虽然多数人都极为同情这个可怜丫头,但这年代,同情没用,他们家里也没有余粮,除了给点精神支持别的也帮不了了。
可姜月舒需要的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持!
当她足够可怜,足够没用,她会被抛弃,也会被收留。
这是她最开始的想法,因为她弱小,所以她只能如此一点一点离开姜家。
可现在,姜月舒似乎窥到了一丝机会。
那天她交代过程朔,让他帮忙找郝志打听下那个男子的情况。
没想到次日下午,姜月舒便在山上碰上了特意找过来的程朔。
一听程朔专门喊来了郝志,姜月舒便立马屁颠屁颠地跟着程朔去了程家。
程家院子里,刚一见面,郝志便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姜同志,我听程哥说了,今天过来我还特意和村里人打听了一番,基本上八九不离十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好了!”姜月舒眼神一亮,朝着程朔投去了个赞赏的眼神,然后便一脸求知欲地看向了郝志。
程朔唇角微翘,默默凑近了两人中间,横插进来。
据郝志所说,王朝阳确实是他们莲花村唯一的一个工人,光是这个名头在,村里就有不少大妈小子们议论他的八卦。
王朝阳这人,运道好得让人羡慕,他们平日里谈起来时都是酸水和羡慕居多。
村里的老人说,王朝阳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一般,家里只有他和老母亲两人,这样的家庭条件,好一点儿的姑娘家自然不愿意嫁过来。
他母亲担心王家香火问题,便挑了一个钟意王朝阳但长相身材都不是那么出挑的姑娘提了亲,对方同意,他这才成了家。
幸运的是,成婚没几年他便意外救了贵人,有着这么一层缘故在,他被推荐去了镇上的长明服装厂上班,成为了厂里的正式工后,王家的生活便一步步好了起来,让人艳羡。
这样一来,原先王朝阳的妻子便有些不够看了,长得难看还五大三粗的,更不得丈夫的心,当时村里人都以为王朝阳会和妻子离婚,再娶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