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妇人们心里一愣，然后旋即大喜，哪还顾得上做什么包子，连忙推开门朝着外头蜂拥而去，跟着那些跑跑跳跳的小孩一块去看士兵们回城。
不约而同的，她们都神色紧张，怕自家男人出事，暗暗在上天祈祷。
南城击溃了来犯的敌寇，这是一桩振奋人心的大好事，但没有一个人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尤其是顾长松，眼眶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
花青颜站在人群里，看着骑马走回来的顾长松，心里一咯噔，打了胜仗或许并不如想象那样值得令人开心，至少没人希望获得这样的胜利。
一具具尸体从城外抬回来，死状惨烈，面容可怖，花青颜脑子里嗡嗡作响，知道战争残酷，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耳边纷纷响起女人们痛不欲生的哭喊。
她知道，这是希望破灭带来的绝望呐喊，在英雄的尸首运回城的那一刻开始，她们辨认其中有无自己的家人，便已经开始失去了信心。
战争，哪怕胜利了，也绝对不是值得喜悦，值得庆贺的事情，花青颜看向顾长松，他这样的人，不知道要忍多久，才能够释怀今天的事，要不然也不会眼眶通红了。
“顾将军，辛苦了。”夏王早早就站在城中迎接顾长松等人回来，看着顾长松那疲累强忍着痛苦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话，但成王败寇，作为领袖他不能够露出任何心软，他和顾长松这种与士兵们同吃同住的将领并不同。
顾长松深呼吸，单膝跪下做战后汇报：“禀王爷，敌寇已尽数击溃，我方死三百二十人，伤二百六十人！敌方损失需之后统计。”
“嗯，我会让人去整理敌人的尸体，将他们全数丢回楚州，让楚岚那自私小人看看，这就是来犯南城的下场！”夏王字字铿锵，他和楚岚的战争不是一日两日了。
八百余人的小型战争死伤过半，这口气，他绝对咽不下去。
夏王说完以后，扫视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新兵，“你们都是好样的，临危不乱，从容战斗，本王会记住你们的功劳，日后逐一封赏，战死兄弟的家属们，俱能享受一等抚恤，南城会记住他们的名字，本王更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长松，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和妻子团聚一二，今晚本王给你们举办庆功宴，便是要让那楚岚知道，哪怕南城精锐都出去找粮食补给了，也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王惋惜士兵们的死伤损失，但活着的兵对他来说更重要。
赏罚分明，是一个领袖的基本准则。
顾长松却摇了摇头，“王爷，庆功宴就算了吧，我们这次死伤惨重，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可……”
“若我们此时庆功，您让诸位兄弟遗留的家属做什么感想，请王爷收回成命。”
“好吧，庆功宴折算成赏银，分下去给兄弟们，各自在自己家中团聚吧，都散了，散了吧！”
顾长松抱拳，起身先把城池上的守卫安排好，别叫敌人钻了空子，然后才大步流星朝着家里走去，眼中疲惫愈来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