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有那么一瞬李知觉得特没有劲儿。
争什么呢,又能争赢谁?
在北城闹一场,基于牛叔对她的培养,早年李暮朝,荣万,她拼死闯出的一番名头,那些眼下忠于荣万的手下。
北城还算赢的漂亮。
京港呢?
在京港她算个什么东西,撇开宴沉的关系,在京港这汪洋大海里也不过是一条小鱼,摆两下连个涟漪都不会有。
孤儿院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几个都没赢过。
那时候小,被贩卖,利用,驯养给孙萍极幕后合伙人挣够了钱,最终是他们三个一把火,一把刀结束了所有。
那时得多单纯啊,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努力往上爬爬到一定的高度,有了钱,人脉关系就能替阿姐讨个公道,然后这一生就可以这样圆满的过下去。
现在仔细想想。
十几年前就开始做贩卖人口,器官倒卖的生意可想而知背后的水有多深,交织的关系网有多复杂。
宋颖作为孙萍的女儿,离开襄城这么多年在改头换面的回来,嫁了个外籍丈夫,体面又风光再次回国到京港……
如果背后不是有人护着,宋颖能出国?
一切的一切都表示,宋颖背后还有人护着,继续推测很可能他们三兄妹被针对也是因为触及到了襄城的旧事。
算不算是一种她的执念,害死了李暮朝和荣万?
倘若假如。
脸颊忽然一凉,刺激到骨头里,李知猛地扭头,眼中的提防,警惕,凉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浓郁。
宴沉扯了下嘴角,“吓到了?”
把吸管插上,冰奶茶塞李知手里。
“站了二十多分钟,想到了什么。”
她抿抿嘴,低头喝奶茶,“事情挺多,胡思乱想也没个指向性。宴先生,你让厉敬焰的人盯着我两个哥哥做什么?”
“厉敬焰看到我手机那份文件时一点犹豫没有,所以说你俩早就知道我的底细?”
“宴沉。”她嚼着奶茶里的坚果,缓慢的抬眼,“襄城的事,你是否有参与一丁点。”
“襄城,平顶山孤儿院。”
对上她的目光,宴沉那双眼特别锐利,“你想到了什么。”
“很多可能。”她说。
宴沉问,“怀疑我有牵扯的依据?”
李知也不隐瞒,“贵族权势滔天。”
低笑声一笑,宴沉伸手拨开李知耳边的头发,“我像保护伞?”
沉默须臾。
李知换了个问题,“你在北城为什么要去见牛叔。”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北城看重的人都派了人盯着,不巧,拍到了宴沉的车出现在牛叔的修鞋摊前。
深深凝视着李知,宴沉也后知后觉,“你的身手是牛队教的。”
“宴沉,我先问的你。”
没计较,他牵着李知的手下台阶,“牛队,认识我姑姥姥。”
虽然李知喊得是牛叔,其实牛叔的年纪已经是位老爷爷,跟林老是一辈。
“牛队是特勤队的队长,原来。我姑姥姥早年在外交部任职,牛队随性保护过几次。”
这一刻,李知也明白了。
牛叔爱盯着京港的方向看,想念着一个见不到的爱人。
是宴沉的姑姥姥,也就是林老的妹妹。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为了家族,姑姥姥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把整个林家抬到更高的高台上。本来有个孩子,小时候夭折,姑姥姥同那高位的丈夫大吵一架,关系分崩离析,从此貌合神离,直接住去林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