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顾一笙转身，呆呆看着顾母，顾母的突然清醒，是她没想到的，但也是惊喜的。
或许，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医院，才是最煎熬的吧。
她应该早点把妈妈接回来的。
“妈妈。”
眼底有了泪意，顾一笙跑过去，张开双手想要拥抱妈妈，顾母却是一把推开她，扬手打她一个耳光，冷着脸说：“顾一笙，你还有脸叫我妈？你是我的女儿吗？顾家破产，你爸跳楼，你妈被逼成疯子……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顾母指着厉南城，眼底是冰冷的寒意，更是咄咄逼人的刀：“是他厉家造成的！你身为顾家的女儿，却是恬不知耻的与仇人滚到一张床上，你对得起顾家，对得起我吗？我檀欢没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顾母，闺名檀欢。
很少见的姓，很好听的名字。
从前的顾母，也是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对顾一笙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掌上明珠一般。
可现在，檀欢变得面目阴沉，变得歇斯底里，变得……能用如此这般恶毒的言语，来攻击自己唯一的女儿。
顾一笙摸了摸耳朵，已经耳鸣了。
耳朵嗡嗡作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她也没想到，妈妈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
耳光打得重，也打得突然，她猝不及防，也没有避开。
厉南城从门口冲进来，一把将她拉开，细细看着她的脸：“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要不要去医院？”
他的唇张张合合，她能听到的。
只是听的有些费力。
摇摇头，把他推开一些：“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脸都肿成了这样，听话，我带你去医院。”
厉南城伸手握了她，把她往外带。
全程不去看刚刚清醒的顾母……他如果看了，怕自己忍不住，会对女人动手。
“我真的没事，我妈她刚刚清醒，需要一些时间。”顾一笙低声说道。
她抬头去看厉南城，男人眼底有着明显压抑的冷色，薄唇也抿得极紧，看得出来，已经很克制了。
但那人，是她的母亲，他不能动手。
“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
厨房里面，言维歌出来了，看到面带冷色的顾母时，他目光略顿，然后走过去，声音温和说道：“欢欢，你醒了。”
短短五个字，却是等了好久，才有机会说出来。
檀欢这才看向了言维歌。
她从前是顾太太，权贵圈子里的人物，如今只是顾母，长期的病情折磨，也让她骨瘦如柴，面相都显刻薄了许多。
“言少，谢谢你。”
她还记得言维歌。
以前的顾家，跟言家，是极为交好的，檀欢与言维歌也是认识的。
“妈，我们今天搬家，言小叔是来帮忙的。”
生怕母亲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顾一笙低低解释，顾母连看都没有看她，径直回到房间，并关上了门。
言怀安看着这一切，吓得都没敢出声。
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然后打个寒颤，小声说道：“笙笙，顾姨她……”
顾一笙摇摇头，勉强笑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只是很抱歉，今天，不能招待你们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没人愿意的，顾一笙把言维哥跟言怀安送走，厉南城不走。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半眯的目光危险的盯着她：“你还要忍多久？不跟我去医院，是打算疼死吗？”
从前顾家的小公主，多走两步路，都会娇滴滴喊脚疼。
如今打了脸，倒是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