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翔缓缓点了点头,很明显有点不相信。
欧阳寻扭着屁股转着圈来到星流云身前,像个脑残的大龄男童似的跟星流云炫耀道:
“咦,成了,成了,你看,我弄成了。”
星流云咽了口唾沫,胳膊搭着欧阳寻的肩膀,柔声关切道:
“哥们,你没事吧,你这……”
“欧阳寻……”幽女蛾眉紧蹙,呼之欲出却又一时语噎,于是变得分外纠结。
萧聪摆出一副笑脸,冲欧阳寻招招手,
“阿寻,到这边来。”
欧阳寻应声来到萧聪近前,像刚才那样跟萧聪炫耀手里那根剩一个指节长短的杆状物,萧聪随声哄弄,不经意间右手一挥,欧阳寻身子晃了晃,便缓缓倒了下去。
“欧阳寻!”
星流云等人疾呼出声。
这都在萧聪预料之中,只见他轻轻将欧阳寻的身子托住,尽显从容。
星流云等人纷纷凑到近前,看萧聪将这具超乎常人的壮硕身躯轻轻放在地上。
“他……他怎么样了?”发问的是幽女,声音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萧聪微微一笑,
“没事儿,我给它使了点迷药,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说着,左手一翻,从姜采君的弥芥中取出一枚墨绿色的丹药,扒开欧阳寻的大嘴,轻轻放了进去,而后扭头对南宫喻道:
“接下来,就有劳喻兄了。”
一向吊儿郎当的南宫豫闻听此言,大大咧咧地回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可紧接着却又大惊失色,
“喻兄!我可不敢跟萧四少爷称兄道弟,回去让老祖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的皮!萧四少爷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吩咐就行,可别再开这种天大的玩笑了。”
说完,也不管耳畔响起的那几声嗤笑,自顾自将系在背上的古琴取下,盘膝而坐,将古琴放在膝盖之侧,闭着眼睛忘我地弹奏起来。
在将欧阳寻放在地上的时候,萧聪顺便拿过了那根被欧阳寻炫耀不止的白色杆状物,他将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感觉那冰凉之感透过皮肉深入他的指骨,嘴角慢慢泛出几丝浅笑。
这是才高识广的龟府少节主欧阳寻以暂时性神经错乱为代价换来的研究成果,想来定能不负所托,也不知道欧阳寻是在多少次失败的试验后才得到它,一想到这儿,萧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不光是感动和欣慰,还有几分隐隐的愧疚在作祟,他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算不算是自私,对欧阳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琴声悠悠中,有人坐在地上静默不动,有人抬头仰望天空,高天之上,啄仙鸟和黑翅大鹏还在以命相搏,自始至终,一记神通也没施展过,欲囚们虽然野性十足灵智低下,但可绝对不是傻,就像此时这两头不世猛禽,都知道自己打出的任何神通都是在帮对方保持体内的阴阳平衡,所以才一直憋着,想靠尖喙利爪杀死对方。
可惜不管上面的战斗多么激烈,除了萧聪意外,其他谁也没有眼福看到。
萧聪因为急于布置法阵,由此造成了较大的精神损失,他的状态虽然没有欧阳寻那般严重,但也隐隐到了让他感觉恍惚的程度,所以自琴声响起后,他也入了定,期望能沾点欧阳寻的光,让自己的精神力尽快恢复过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三个时辰之后,欧阳寻和萧聪相继从琴声中醒转,两人睁开眼睛后不到十息,琴声戛然而止,南宫喻汗流满面,喘着粗气庆幸着,
“哎呀,你们两个可算醒了,要再弹下去,估计连我都要废了。”
此时的南宫喻双目无神,俊脸蜡黄,像久病不愈的瘟夫,但说话的声音却如平常一样诙谐而轻松,这是南宫喻身上最让萧聪欣赏的地方。
“来,接着!”
萧聪喊道,随手一抛,一枚丹药自其手掌飞出,南宫豫双手一拍,将丹药接住,眉开眼笑,
“谢萧四少爷。”
说着,便将丹药丢进嘴里,咀嚼之后张嘴哈一口气,好像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从那双清亮有神的眸子上看,欧阳寻已经恢复如初,可星流云并不以此为据,他缓缓走到欧阳寻跟前,弯着腰,伸手在欧阳寻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
“哥们,你没事儿了吧?”
欧阳寻咧嘴憨笑,
“没事儿……发生什么了?”
星流云咽了口唾沫,直起身来,淡淡一笑,
“也没什么,就是你刚才晕倒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儿呢,现在看来,虚惊一场罢了。”
欧阳寻搔搔脑袋,微皱着眉头,一副回忆似的模样,
“我记得……我好像有一件很高兴的事儿,但现在只有一种感觉,却记不得具体是什么了,奇怪……”
萧聪拿着白色杆状物的右手轻轻摇晃,笑问道:
“是这个吗?”
欧阳寻看着萧聪手里的东西,只是傻笑,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