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欧阳寻抻着脖子,语气颇不耐烦。
“那你之前哭得那么丧,觉得自己演得很像,别人都看不出来吗!”归师父也再次提着音量无情调侃。
“我……”
欧阳寻一时语噎,强词夺理狡辩道:
“我……我那时是将计就计,反正我相信,小聪不是无缘无故去那里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胡闹!”
归师父再次将袍袖用力一甩,几近怒不可遏,这个一向自恋成性,萧洒飘逸的老美男子,此时却难以在其身上寻得半点风度,他弓起身子,绷紧食指对着欧阳寻破口大骂道:
“小兔崽子,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风眠谷地那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吗!我龟府的圣地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吗!他奶奶的,你们怎么这么能耐,气死老子了……”
欧阳寻歪着头斜睨着自己的师父,一言不发,待归师父发泄完,面色潮红殆尽,他才正正身子,清清嗓子,悠悠然道:
“师父,风眠谷地确实是龟府的圣地,但这事也就咱爷俩知道罢了,您对外可说那是龟府的绝地啊!”
“你还敢顶嘴!”
眼看师父眼里又要冒火,欧阳寻赶紧摊手妥协道:
“得、得,您说啥就是啥,不过我得告诉您件事,”
欧阳寻话锋一转,正色道:
“小聪是跟我一块从那里出来的,老祖宗恐怕是已经见过他了。”
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发生了短暂的凝滞。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归师父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少有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正堂主室里的气氛就这样被他从方才的浮躁不安带到了现在的凝重严肃里。
“恩恩。”欧阳寻定定地点了点头。
归师父稍稍直直身子,右手轻轻捏在下巴上微微沉吟着,
“怎么会是这样,没理由啊,难道……”
“他是怎么进去的?”归师父沉声问道。
“从我小别院的大鼎里掉进去的,啊不,应该是被人推进去的。”欧阳寻回答道。
“被人推进去的?”
“嗯”欧阳寻认真点了点头,“应该是鸿生,他有问题。”
“鸿生有什么问题?”归师父神色莫名。
“小聪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我猜应该是业掌使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让他……有点不正常。”
欧阳寻难得一本正经,归师父看着跪在自己身前心爱的徒儿,片刻,柔声问道:
“关于鸿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欧阳寻再次点点头,轻抿着嘴唇,眉眼下垂之时竟有温情泄露,
“往之不谏,来者可追,师父对我的好,我能明白,鸿生对我的好,我日后定会加倍偿还,但现在,我只能静观其变,不过,”
他顿了顿,接着道:
“只要是债,我一定会全部讨回来!”
“当年鸿生自愿接替老杨头,在我与四大掌节使的合力炼化下成了你的护院忠魁,他早已与你府邸外的金刚化妖阵合为一体,世间之人难伤得他,这个你放心就好。”
“此事牵涉重大,你切勿轻举妄动,另外告诉萧家小子,让他给我老实点,玩大了我也保不了他!”归师父郑重嘱咐道。
“恩恩,知道了师父,可是现在我也找不到小聪啊。”欧阳寻点头如小鸡啄米,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归师父白了欧阳寻一眼,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会去找你的,回去吧。”归师父摆摆手,一脸嫌恶。
“哦……”
欧阳寻站起来,拍了几下长袍的下摆,转身欲走时又问道:
“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是怎么察觉这事有猫腻的?”
“那小子之前在那儿画了个法阵,我们去的时候,法阵的痕迹还没消失干净。”归师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那这样看来,小聪肯定是平安无事了。”
欧阳寻自顾自说着,抬头看见师父已经转过头向内堂走去,他撇撇嘴,虽然对师父的敷衍塞责略有不满,却无计可施,当然他也不会像萧聪那样尊师重道,最起码得躬身一拜后再退出去,这厮连亘都不打,扭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