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鹏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才是。”
江暮冬道:“这些年,他养的人一直都是你,他从没养过我,我没资格给他送终。”
王飞鹏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也没资格给他送终。”
江父:“”
围观众人:“”
当着当事人的面说送终,就不怕当事人难过?
当众推三阻四,就不怕名声受损?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王飞鹏不是什么好东西,破罐子破摔也就罢了,怎么江暮冬也这般不在意名声?
见冬儿拒绝,江父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颤抖着声音哀求:
“冬儿,这是为父最后的心愿,你连这么简单的小事也要拒绝吗?”
江暮冬淡淡地道:
“十几年前,你将我们母子俩赶出家门时,正是大雪纷飞的雪夜,我和母亲身上衣衫都很单薄,冻得浑身发抖,我抱住你的大腿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你抬起脚,狠狠将我踹倒在雪地里。”
“母亲过来护我,你连母亲一起踹。”
“怕我们继续纠缠,将我们踹倒后,你又在我们身上狠狠补踹了几脚才离开。”
“你可曾想过,我们极有可能会冻死在那个雪夜里?”
“你没有,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表子和她的野种!”
“别人家的儿子当宝,自己的儿子当草,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提要求?你不配!”
“就算被众人唾弃,就算被五雷轰顶,我也绝不可能为你养老送终!”
“噗——”
大口的鲜血从江父口中喷出。
他绝望地倒在地上,任由命运的车轮将自己碾压。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口中,忍不住发出阵阵苦笑。
伴随着汩汩流出的血水,阴森而又凄凉。
他只觉得,当初一家三口的美好。
却忘了,为了金寡妇和王飞鹏,他当初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俩的。
冬儿恨他是应该的。
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活该!
“噗噗噗——”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
他再也不挣扎了。
连最后一丝温暖,他也没资格再渴求了。
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他,对命运,既无反抗,也无渴求。
他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镰刀朝自己砍来。
这是属于他的报应。
见江父仿佛死了一般倒在地上,金寡妇吓得胆战心惊。
感觉到自己身上越来越冷,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希望能利用她和江父的死,为鹏儿争取最大利益,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