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转过头,原来是贾丁。
“家中有些杂事,所以回家了一趟,东家呢?”
贾丁挑了挑眉:“夏娘子不知道,东家走了,走了好几天了。”
“走了?!”夏娘心中漏跳一拍,“去哪里了?”
正在此时,有伙计叫走了贾丁。
离开了?怎么就突然离开了?是不是她让他伤心了?让他没了耐心?夏娘走到后院,走进房中,打开衣柜,柜中小宝的衣物都拿走了。
是了,她是他的妻,那小宝就是他的孩儿,难怪他对小宝那样近亲,他离开时一定会带上小宝一起走。
夏娘又走到魏泽的屋前,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开了,一眼看去房间空了许多。
她走到床榻边,和衣躺下,抚上他的睡枕,枕边还有一本书,夏娘拿起那书翻看,上面写着很复杂的文字,还有人体的脉络图,他为了医她的头疾,一直暗暗研究医理。
他默默为她做了多少事,现在想来,那伙放黑贷的人一定也是他出面摆平的,夏娘不觉潸然泪下,就这么偎在他的床上,慢慢闭上眼。
话分两头说,原来那日魏泽从柳树村离开后,便将放黑贷的一伙人乱拟合同之事写于帖上,让人送到县衙,蒋山见了以迅雷之势将那伙人抓了起来。
之后魏泽便带着孩子到城外的寺庙进香,顺便在山中住几日。
那日,他是有些气的,她请他回,还说什么有劳他这段时日看顾,让他帮忙照看小宝几日,等事情了结了,她再接小宝回。
什么叫帮忙照看小宝几日,小宝是他的儿子!!
她对他这么见外,出了事就把他推得远远的,还有!她居然牵夏舟的手,她怎么能去牵其他男人的手,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主动牵过他的手。每回都是他主动撩拨她,当着他的面居然……这小妇人好不叫人生气。
晨光熹微,一辆马车从山间驶出,缓缓行着,魏泽端坐于车内,小宝和安姐儿坐在男人身侧。他们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往回赶。
“阿叔,什么时候到呢,小宝好几天没见娘亲,想娘亲了。”小宝摆了摆小腿儿。
安姐儿倚上魏泽胳膊上:“我也想娘娘……”
安姐儿现在离不得夏娘,晚上同她睡习惯了,这几日在山中的寺庙里,同爹爹睡在一处,总也睡不好。
魏泽将小宝提抱到怀里:“小宝,以后你随安姐儿,叫我爹爹,好不好?”
小宝转过头看向魏泽,眨了眨眼:“可你不是我爹爹。”
“乖儿子,我就是你爹爹,上次小豆子不是说了么,你和我长得一样,爹爹这次就是出来接你和你娘回家的。”
小宝一听,开心坏了:“你真的是我爹爹?真的么?不许骗我。”
“真的。”魏泽笑道。
“哦——小宝有爹爹了——”小儿欢叫道。
这时安姐儿的声音插进来,带着哭腔:“爹爹,你成了小宝的爹,是不是以后就不要我,不要娘亲了……”
魏泽将安姐儿也抱到自己怀里:“姐姐,可还记得爹曾经跟你说的,你的娘亲失踪了,爹一直派人找她。”
安姐儿点头。
“你的娘亲找到了,就是夏娘娘,小宝的娘亲也是你的娘亲,以后你要叫她娘亲。”魏泽说完,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安姐儿是小宝的姐姐,小宝是安姐儿的弟弟,你们是姐弟。”
安姐儿和小宝互相看了一眼,咯咯笑起来,一个有了爹,一个有了娘。
马车进城,早市渐渐喧嚷起来,路边的吃食摊蒸腾起热气。
因天还没亮就起身赶路,马车停到客栈前,小宝儿和安姐儿在路上困睡着了,魏泽便让丫头抱着他们回房补觉,贾丁上前作揖问好。
“一路劳乏,路上可好?”
“有劳记挂,路途不算远,倒还好。”
贾丁想起一事,说道:“昨儿夏娘子回来了,看着精神不大好,人在后院,只怕还没起身。”
魏泽点头,走到后院,推开自己的房门,床纱垂挂半掩,就见一个人缩在纱影儿里。
床上之人听到动静,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一个人影背光立在门前。虽看不清眉眼,可那个身形,她不会认错。
夏娘的一颗心越跳越快,他又回来了?
女人什么也顾不得了,鞋也不穿,赤着脚跑到男人面前,扑到他的怀里。
倒把魏泽弄得受宠若惊,在女人抬头之际赶紧恢复清冷的神色,又低头见她一双白嫩的小脚,鞋袜不着,就那么踩在地上,魏泽皱了皱眉,一手将人搂抱住,让女人坐在他的臂弯处,走到床边放下她。
“你还来做什么?来接小宝的?实话和你说,我不可能让你带小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