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夕,院子里的下人都散去,禾草盥沐后,散着发丝歪靠在窗栏上。
“主子,早些休息罢,头发还湿着,吹了风一会怎么得了。”侍画又给桌上点了一盏灯。
禾草看着灯下的侍画,拍了拍榻炕,示意她坐到身边。
侍画和三月虽说同一时间到她身边,但侍画心细,和她更贴心一点。
侍画走了过去,侧身虚坐下。
“你和三月两人跟了我一路,现在你们二人也有了归宿,来家两兄弟不错,以后把日子过好。”
侍画拿眼看了禾草一会儿,她虽为奴,却拿禾草当亲人一样,从前,她曾劝过,这条路并不好走,一旦迈出,可就不好回头了,前面是什么?是花攒锦簇?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可话又说回来,像大爷那般人物,那一双冷眸,情深之时,能把人都看化了,谁又能拒绝得了?
她唯愿禾草早些有着有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脚跟不着地的荡着,终究不是办法。
“不过就是平平淡淡过日子,我和三月也是得了主子的照拂,才能有今日,哪家的丫头像我们这样享福。”
禾草笑了笑:“平平淡淡才是安。”
一时间,两人无言,风把灯火忽闪了一下,院子后门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去暖些酒上来。”禾草探着脖看了眼外面。
侍画应下,起身去了。
魏泽带着一身寒气而来,在暖帘外停住脚步,拍掉肩头上积的雪。然后进了暖房。
禾草走到他身边,替他宽衣,把身上的大氅除去,搭到帷幕架上,又拿了一个手炉塞到他的手里。
“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忙的?”禾草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魏泽除掉手上的戒环,松了护袖:“左右不过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禾草淡淡“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侍画热了酒,又端了几碟子小菜上来,然后退下。
她陪着他吃了几盅酒,把个脸吃得红红的,热热的,借着酒兴,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哥儿,我问你个事情。”
“嗯。”
“你和候府家的小姐可认识?”
魏泽怔愣了一下,这一瞬间的迟疑自然没逃过禾草的眼睛。
“认得,不太熟,怎的?”男人半垂着眼皮。
女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怎的,问一问,我还听人说,你以前喜欢那家小姐,可有这回事?”
禾草问这话之时,眼睛一直看着魏泽,见他眼中似有躲闪,且脸上居然隐隐泛出红来。
这可不是喝酒喝出来的,而是一瞬间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