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饭后,各自离去。
魏泽回了院子,让下人备热水,洗去一路风尘,换了一身干爽衣裳,躺回榻上。看向身边的床位,没有任何温度,有些不习惯。
脑子不由得浮现在边关时,每晚抱着她入睡,小女人在自己怀里,温柔香软的触感。
魏泽辗转几番,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仰头灌入,放下杯,推开门,径直朝院子后门走去。
这个时候,各院都上了锁,下人们也都回了班房打地铺歪觉,魏泽通过后门,走到梨花院,见那扇窗上还映着昏黄的烛火,推门而入。
禾草刚沐洗过,身上衣着单薄,坐在桌边,正一点点地绞着湿发,见一个人影儿就这样大剌剌闯了进来,一声不言语,抱起她就往床榻上走。
“快放我下来……有……”
魏泽哪里听:“有什么,晚上我和你睡。”
魏泽刚将人放下,里间沐房传来声音:“姨娘,是谁在外面?”
禾草立马从床上起身,一边理衣襟一边说:“没什么,刚才你大哥哥那边的人来稍话儿,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怎么在这里?”魏泽皱眉问道。
禾草急得了不得:“你还问她?等她出来,还问你哩!我的爷,快走吧,这是要人命呐!”
魏泽无法,只好离去,走之前抱着禾草狠狠亲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戴良玉从沐房出来,脸上被水汽熏得红红的,禾草拿了毛巾替她绞干头发。
晚间两人躺在床榻上,说着夜话。
“明儿我去一趟铺子,要重新开张了。”禾草说道,才回来还有好多事要梳理。
禾草见她说完,戴良玉没回应,抬眼看去,却见她傻傻地乐着,也不知在笑什么。
“傻笑什么哩!”
戴良玉回过神,脸上飞起一抹红:“没什么。”
禾草没多想,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儿,渐渐睡去。
次日一早,禾草先起了,带着侍画和三月去了城西的铺子。
禾草去的时候,铺子门已经打开了,里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正在洒扫。
那伙计见抬眼,见到来人,忙上前打恭:“娘子可算来了。”
这伙计是禾草让戴良玉请的,会识文断字,专用来替她看守店铺。
“小官儿,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禾草问道。
“奴才叫三保。”伙计将禾草迎到座位上,替她斟上茶。
禾草见他乖觉伶俐,很是喜欢:“我不在的时日,店里的情况如何?”
伙计从柜台后拿出一本账目,递到禾草手中,只要是来找禾娘子的客人,都一一记下。
禾草翻了翻,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转手交回到他的手中:“你按上面各家各户的名目,写几份帖子,交到你侍画姐姐手里。”
三保应下。
“回头你把帖子送到各家常来往的几个小厮和管事手里,再提些点心果品与他们。”
只需让这些人知道她回了京都,在自家主子面前提几句就够了,也不指望其他的。
城西的某处巷子口,几个锦衣华服公子才从一家私院出来。
“人家姐儿往你身上靠,你倒好,生怕破戒了似的。”公孙星见段十风心不在焉,又道:“你说你,好好一个风流小王爷,怎么就痴上了那家的。”
“你懂个囚。”
段十风心头正烦,他和她好歹认识一场,怎么走的时候,连个声气儿也不通,合着他什么也不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每次他来这边晃一晃,打绣庄经过,无非是借机瞅瞅,结果都是一个伙计守在店里,一问三不知。
走到绣庄前,段十风习惯转头看了一眼,住了脚,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嘴角噙着笑,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没有半刻斯文的模样。
他以为看错了,又定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