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世子混乱的思绪,似穿越时光隧道般,飞速往前翻滚着…
岩洞中莫名在他全身游走的小手,柔滑细腻,炙热的感觉…
夜半那甜糯柔美的歌声,撩拨着他的心弦,让他心神荡漾,心跳加速
墙头上,低眉浅笑的娇颜,还有那扶住步摇的手,白嫩灵巧
那衣带飞扬,婀娜妩媚的身形
“放…手…”陆馨怡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拼命地挤出了两个字。
若是再不松手,她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声音带着嘶哑与魅惑,夹杂着更多的是恐慌和愤怒,此刻似一记惊雷,让肖世子的混乱的神思突然清明过来!
岩洞中,院墙上,乞巧节,一幕幕如一层一层七彩幻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世子强咽下已翻涌至喉间的那股腥甜,眼底猩红的杀气已尽数散去,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刚刚扭曲变形发紫的脸,已经慢慢恢复成原来的冰冷淡漠。
钳制住陆馨怡脖颈的手慢慢松了开来,肖世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神思恍惚了几息。
纤腰柔软的触感犹在,掌心脖颈滑腻的感觉犹在,鼻尖萦绕着的淡淡幽香犹在,被利齿咬破的肌肤轻微刺痛亦犹在。
“咳咳”此时的陆馨怡正摸着脖子,弯腰不断地咳嗽着,终于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转了。
肖世子看着面前无暇他顾、张着嘴拼命咳着的娇弱女人,心有不忍,抬手想扶起她,突然又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有妇之夫,却屡次意图勾引他,这确是事实!
他眸色渐渐加深,刚刚有些柔软的心,突然又变得冷硬如铁,没有了半点恻隐之心,冷声警告道:“刚刚那位是威武将军府的何宇,他为人单纯,与你这等淫娃荡妇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最好不要去染指他!”
何宇?淫娃荡妇?染指?这是说谁呢?她吗?
他不会认为她跟那何宇有私情,想在此相约会吧?
刚刚差点被掐死,难道就因为这事!那也实在太冤了吧!
谁知道那何宇会过来啊!这位世子脑子被驴踢了吗?!
“你既已身为安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你最好给我谨守妇德,循规蹈矩,好好地滚回府去相夫教子,莫要再出来做一些辱没安平侯府门风之事!”肖逸晨声音阴冷如鬼魅,警告道,“下次,再被我遇见你勾三搭四,某必杀你,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陆馨怡越听越火,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直起腰来想跟他理论理论,可眼前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出门走走差点被掐死,还无端地被骂成淫娃荡妇,若不做点什么的话,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偏偏罪魁祸首不见了踪影,什么也不能做,真真是气煞我也!
“肖逸晨,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下次一定要你好看!”陆馨怡跺了跺脚,四周找了找哪里找得个鬼影子,于是咬牙切齿地往回走去。
而此刻,离此地不远处的院墙外,翻墙跃出后的肖世子,也没有走出多远,正扶着墙猛地吐了几口黑血。正听见陆馨怡咬牙切齿的怒吼声,他微微皱了皱眉。
他面色苍白如纸,靠着墙缓缓盘着腿坐了下来,闭目凝神调息起来,气息运转数周天后,他感觉体内各处经脉,竟是前所未有的顺畅,脸色逐渐恢复如初,比未吐血前还更好,终于他又感受到了久违的通体舒泰之感。
不知何时找来此的小猴子,眼见着自家少爷吐血调息,内心焦急不已,却又不敢上前打扰,只能静立在一旁,警惕地环伺四周,负起护卫之责。
少顷,肖世子睁开眼,眼中一道流光溢出,不过瞬间便被掩去。
“少爷!你怎么样?!”小猴子担心地扑过来,想搀扶肖世子起来。
“无大碍!瘀血吐出,想来不日便能大好!”肖世子自行起身,轻抚着身上尘土。刚刚在假山那里,他情绪激动导致血脉逆行,竟然阴差阳错地把淤堵的气血冲开了,如今血脉通畅,感觉甚好。
“真的?”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家少爷,脸色确实不错,小猴子立时狂喜,“这清岩寺菩萨果然灵验,真不枉少爷走这一趟!”
肖世子身形略滞,抬眼看了眼院墙,转身一甩衣袖,神色淡淡地开口:“行了,回吧。”
说罢,便先行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小猴子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少爷,我觉得应该去上炷香,酬神”
一抬眼发现月牙色身影已走远,小猴子跺跺脚,赶紧追了上去。少爷这重伤迟迟不得愈,今日清岩寺此行,就能将之除去,怎么也该酬谢此地各路神仙才行!他一定要多添些香油钱。
——
平阳侯府,一处雅致的院落中,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帏上,柳氏靠在床头,世子魏仲文正闭着眼睛,头枕在她的腿上,柳氏正轻柔地按摩着魏世子的头部,世子脸上露出舒服放松的神情。
前几年魏世子外出公干,地方上的官员自然是想尽办法地要巴结他这位国舅爷,这位柳氏就是湖州知府的女儿,是魏世子一次酒醉后,不知怎么就跟她滚到了一起,待他酒醒后,自然知道他被算计了,可瞧这女人长得也确实漂亮,性格温婉,床上伺候的也舒坦惬意,也就顺势认下了,给了个贵妾身份带回来府中。
平日里,魏太傅家教甚严,况且魏世子也要顾忌韦夫人感受,所以难得在韦夫人不方便的几日才会过来坐坐,今儿韦夫人不在,他自然就无所顾忌,过来享受一下柳氏的温柔小意伺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柳氏微微皱眉,魏仲文则猛地坐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何事?这么晚了。”魏仲文低声问道,同时快速穿上衣服,走向门口,此时寻他定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