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的思维角度,被相公厌弃,必定是极惨的。
晓白沉思片刻,似下定决心道:“我…我想一直陪着小姐,晓桐姐姐呢?”
“嗯,我也会一直陪着小姐的。”晓桐垂眸亦似承诺地应道。
“我们三个是小姐的丫鬟,肯定会一直陪着小姐啊,你们这话不是说了白说?”晓荷年纪小,根本没有懂她们话中的深意。
——
定国公世子府。
梧桐院内,一棵梧桐树旁的石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正是出来乘凉的肖逸晨。
隔壁院子龚钰声嘶力竭的吼声,他无一例外尽收入耳,左手食指在石桌上,不自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眼神不经意地往墙那一侧秋水院飘了过去。
夜色笼罩着他的全身,五官立体分明,一双琉璃般的眼,在黑暗中闪着莫名的光。
待龚钰被扔出去,隔壁院子安静下来,他缓缓起身。
敢把自己夫婿毫不犹豫扔出去的世子夫人,真真少见。
这个女人脾气还挺大,着实有个性!
不过,似乎,还挺有趣。
肖逸晨嘴角微扬,一直郁闷焦躁的心情,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
侯府,福康院。
阳光透过轻纱窗,洒在杜氏的屋里,书案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文房四宝,仿佛诉说着这个府邸的雍容华贵。
在宽大的椅子上,杜氏静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杯淡茶,神情宁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侯府的深深眷恋。这是她多年来居住的地方,也是她留给子孙的家园。
秋水院那边的动静闹的那么大,世子又跑过来告状,自然有人跟她说了前因后果。她只是有些意外,难得今儿钰儿愿意听她的话,去了秋水院,也算是一切向好的开始吧。
此时,她对身边一脸愁容的孙嬷嬷,微微一笑,语气平淡:“阿颖,不必太过操心,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孙嬷嬷有些担忧道:“世子和少夫人,两个人脾气都执拗了些,总这么别扭着,可怎么好?您想要抱曾孙,难喽。”
杜氏淡淡一笑,眸光深邃:“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不能太干涉孩子们的选择。馨怡并非不懂分寸,她有她的坚持。世子被宠坏了,没人违逆过他,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练。”
若是这事搁她头上,老侯爷当初敢为了那个背主爬床的丫头这么欺侮她,她定比陆馨怡闹的更天翻地覆。世子实在过分了些,所以让陆馨怡把气撒出来,气顺了,事才好解决。
孙嬷嬷摇头道,“这个世子,为何总要纳那个莺莺呢,我也没瞧出哪里特别啊。”
杜氏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意:“有时候,也许需要一些波折和磨难,才能使一个人真正成熟。馨怡并非无情,她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且看着吧,或许会有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也是,都说好事多磨。”孙嬷嬷笑着应道。
“书房那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吗?”
“呃,都清理干净了,就是损毁的物件,需要些时日修补。”
“院子起火的时候,这院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你可查问清楚了?”
“奴婢查问清楚了,当时留守的就三个人,守门的婆子肚子不好,去了趟茅厕。两个小丫鬟,则在冯姨娘屋里帮忙挑线。其余都被夫人叫去前面帮忙了。”
“哦,我不是说让她不要急着修补的吗,有馨怡的衣裳,她那件慢慢修补就好。”杜氏皱了皱眉。
“冯姨娘说,闲着也是闲着。她见两个小丫鬟在院子中闲聊,就叫了她们去给她帮忙。”
“她们当时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她们是听见有人喊走水了,才跑出来的。”
冯姨娘的屋子离正屋和书房都很远,在福康院的后院角落,没有听见也是正常。
“等下,我和侯爷有事商量,你让院子里的人,早些歇着吧,没有招呼都不要出门。”杜氏一脸郑重道。
“是,老夫人。”
夜幕降临,星光淡淡洒在一场火灾过后的福康院。
杜氏遣走了身边所有人,吩咐护卫守好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带着龚轩、龚瑾儿悄悄走向书房。这里有道暗门,她一直知道,但是从未进去过。老侯爷当时嘱咐她说,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开启那道门。
今儿有人摸进书房,她直觉猜测定是冲着那暗室来的。
杜氏直觉这恐怕是已经涉及侯府的生死大事,必须带着龚轩他们俩摸清暗室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外人觊觎。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暗门,露出一个昏暗的楼梯口。楼梯由陈旧的木头搭建而成。
“这里我也从未来过。”杜氏轻声说道,她神色凝重。
侯爷默默跟随在老夫人的身后,龚瑾儿则在二人身后,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紧张。
三人缓缓下了楼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一间非常宽敞的地下暗室,里面估计可以容纳几十人。暗室布局错综复杂,两侧有几个深深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墙壁上挂几个硕大夜明珠,投下淡淡的黄光,室内弥漫着一种潮湿发霉的气息,地上覆盖地一层厚厚的尘土,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打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