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树的枝叶遮住部分容颜,但是头上那只独特的步摇,透过树叶间隙,一览无余。还有那只捏着小猴子耳朵的玉手,纤长,洁白,圆润,柔软,完美的无半点瑕疵。
看到这纤纤玉手,一股熟悉的感觉猛地迎面袭来,脑中不停地闪现着几个画面。
五月初六,在郊外遇险被刺,山洞疗伤时,就是被带着同样款式步摇的女人,用这如此这般的手攀附着自己的肩膀,抚摸、拉扯着自己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自己,实在是不知羞耻,扰得自己走火入魔!
想到当初那手的柔软触感,瞬间,肖逸晨体内气息涌动,像春天里干涸许久的小草,遇到春雨的滋润,疯狂滋长升腾起来,他哪里敢再久留,迅速闪进房间,试图调整气息,强行将身上的躁热压下去,可是越压越烈,浑身似要爆炸了一般。
他只能咬破舌尖,痛感和腥甜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清醒过来,静下心来,慢慢压下身体的躁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有种直觉那刚刚看到的玉手或许与上月初六的遭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她是那日救下的人?”肖逸晨不禁在心头猜测。她的样貌和举止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了一种无法摆脱的牵绊。
隔壁这位,昨儿夜半唱歌撩人心,今儿爬墙搔首弄姿撩人眼!与那日直接上手摸他,不知廉耻,扰他疗伤走火入魔的女子,真是一路货色!
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乱了自己心神!他有些恼怒。
他再次打坐冥思,试图将心神沉浸于修炼之中。然而,那个在山洞中疗伤的画面仍然像鬼魅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法真正专心修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逸晨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稳定心神。他不能再让这个记忆阻碍他的修炼,更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这种无法解脱的状态。
慢慢地,他将思绪引回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经脉,用意念引导真气流动,尽量消解内心的不安。
可是,气息依旧有些紊乱,旧伤有再次发作的迹象。
肖逸晨有些懊恼,放弃了继续打坐调息。
这都近两个月了,顺手救下那溺水之人,皆因一时善心。当时他被刺客追杀受伤,急于寻藏身之所运功疗伤,为防强敌再次追来,他并未仔细查看其样貌。
哪曾想被救回府后,他每次静坐练功疗伤,那天的情景在他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她头上的步摇、那双柔软的手,如影随行,根本无法做到心无杂念,静心修炼。
每至关键时刻都无法顺利进行下去,疗伤总是半途而废,所以身体一直不能完全恢复。
“来人。”肖逸晨深深吸了口气,唤来了贴身的侍卫,“让人去查探岩洞中那女人的身份,我需要知道她到底是谁。”一定要找到她,搞清楚她是谁,跟隔壁这个同样乱他心神的女人到底有何关联!或许这样他就不会再去想她,修炼才能继续,内伤才能治愈!
“属下遵命!”侍卫躬身领命,转身离开书房,准备着手调查。
当日在山洞里,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而听属下说,那时并未见到其他人。他想着无关之人罢了,就也没让人查探女人的去向。
就在刚刚,墙头上那只纤纤玉手和那根独特的步摇,瞬间勾起了他那天的感觉。
莫名的熟悉感,给他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隔壁这位!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山洞里扰得他伤重差点丢了性命!尤其可恶的是竟成了他的心魔,每每让他无法静心修炼,伤痛缠绵两月未愈!
昨夜她再度轻吟浅唱,不经意地撩拨他的心弦,又让他心猿意马,方寸大乱,无法继续修炼疗伤。
活了二十年,他都是以冷静自持为傲,这种心不由己的感觉从未有过,这让他恼怒至极!
“哼,这旧账未了,又添新账!待确认后,定跟她新账旧账一起算!”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侯府里的什么人?她为何会在郊外出现,为何会落水?现在又怎么会住在隔壁院子里?
——
安平侯府,陆馨怡一行人正往福康院走来。
福康院门口。
“侯爷,您慢走。”一个娇媚声音响起。
陆馨怡循声看过去,侯爷远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一个身形窈窕的丫鬟正用恋恋不舍的眼神望向侯爷远去的背影。她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却很快收敛起来,她转头正与对上陆馨怡看过来的眼神,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远远地蹲身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陆馨怡仔细瞧了瞧她,对她点点头,并未说话。
待见小丫鬟她走远,陆馨怡有些犹疑地低声问,“晓白,这丫头就是昨儿那个小翠吧?她早上可在祖母屋里?”
当时她因焦虑杜氏病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内都有些什么人,见到这个妖娆的身影,隐约记得好像早上也在屋里,但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