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向云疏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不离开他?”
向云疏眼神坦然:“皇上希望是哪一种?”
“是朕在问你!”
“都有。”向云疏平静的说,“既然皇上想知道,我就告诉您,我欣赏秦洛川,对他有好感。否则当初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会同意婚事。他的确做了亏心事,我也曾很生气,但现在我已经决定原谅他。”
“为什么?”
“因为他为了我可以抛弃性命。”向云疏微笑,“我觉得,这就是真爱。皇上觉得呢?”
谢渊冷笑一声:“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成全你和秦洛川。从他决定向先帝求旨求娶你的那天开始,秦洛川的悲剧就已经注定。”
向云疏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谢渊说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都这样,只是她并不了解他,所以不知道?
向云疏道:“你想让我被唾沫淹死,你就直说,不用这么费劲。”
“朕说过,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把对你的影响减到最低。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朕不在乎你到底愿不愿意!”谢渊眸底怒火隐现,“秦洛川已经残疾,不可能再让他去西北领兵,那就只好让他的老父亲亲自去了。”
‘秦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他是去领兵,还是去受罪呢?’向云疏简直被气笑,“皇帝陛下一登基,就要拿大乾的江山和百姓开玩笑吗?”
“那你就和秦洛川和离。”
“我若是不呢?”
“那就别怪朕耍手段了。”谢渊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神情语气却无比平静,“朕现在给你个选择,你是向以影娘子的身份进宫呢,还是以向家小姐的身份?”
“都不要!”
向云疏忍无可忍,“我自己被骂无所谓,但这会连累滂沱山的名声!”
“看来你不在乎向家。”
“我当然不在乎啊。”向云疏觉得有些荒谬般的可笑,“向家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在乎?记住了,如果你敢逼我,或者逼秦洛川,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认回萱儿。”
“朕不逼你。”
谢渊淡道,“至于秦家,那就不好说了。”
“你——”
这时外面传来陈福的声音:“陛下,向侧妃在殿外候着求见呢。已经等了一阵子。””
“让她进来。”
陈福很快引着向风瑶走进来。
向风瑶看到向云疏的绿衫黑纱的标志性穿戴,微不可查的撇撇嘴。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湘色长裙,发髻上只簪了个珠钗,肤色微微苍白,脸颊清瘦,与她平日的张扬相比,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擦身而过的时候,向云疏和她对视。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和鄙夷。
“妾身瑶儿,拜见陛下。”向风瑶缓缓走到谢渊面前,先提起裙摆,给皇帝行了个大礼。
“免礼吧。”谢渊随意抬了下手臂,“朕听说,是你最先发现了太子,能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句话成功地让向云疏的脚步留在了承乾殿内。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回陛下,是这样的。”向风瑶有些委屈的解释着,“最近这些日子,妾身心情苦闷,又久久见不到陛下,心里十分难过,连觉也睡不着,因此就离开东宫,准备到湖边逛一逛,吹吹风——”
“你从东宫,跑到静心湖边散步?”向云疏开口质问。
“因为我喜欢湖边。”向风瑶平静地解释,“我心里始终记着,几年前陛下陪着妾身坐船在静心湖游玩的情形……”
“那是太后大寿,众人一起游湖,并非朕陪你。”谢渊冷冷说。
“可是在妾身心里,有陛下陪伴的那天,就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天。”向风瑶垂下头,露出白皙的脖子,“所以妾身不知不觉来到了静心湖边,谁知道湖边潮湿路滑,不小心摔了下去。”
“你落水了?”
“是呢。”向风瑶说着咳嗽了几声,“妾身是会一点凫水的能力的,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来静心湖底竟然有一个密道!”
“哦?”
谢渊露出几分真正的惊讶。
他出生在皇宫,长大在皇宫,皇宫对他来说就是世上最熟悉的地方,但他从来不知道,那片宽阔的静心湖底,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向风瑶使劲点头:“妾身发现端倪后,想到小殿下失踪的事情,就试探着下去找了找,结果发现了一间密室,小殿下就被藏在里面呢!”
她脸色忽然又变得苍白:“陛下不知道,静心湖底好可怕啊,有好多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