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环顾四周,才现搭建在河口上一个棚子,棚子外面有一方石碑上书:仙人渡。
原来自己这么快就已到了仙人渡了,看来离京城也不远了,传说在这里仙人驾风渡河而去,于是被命为仙人渡。
只见棚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轻人,此刻正在除草,听到有动静,缓缓抬起了头,望了过去。
裴子云看去,顿时眼睛一亮,年轻人一身月白纱褂,简简单单气度不凡,是他平生仅见。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裴子云知道,他碰到对手了。
年轻人站直了身子,手一让,悠悠说:“我是朱淳。”
这名字很陌生,但裴子云沉吟下,问着:“道君?”
朱淳的名字,其实历史上已经没有,但祈玄门还有点记载,据说直系已泯没,但是间接有关系的还有七支。
“我这名字,隐于人间久矣,不想你还认得我。”道君伸手请进:“我已千年未品尝美酒了,前几日还是冯敏带我去喝的,想不到世间的美酒美食,还是千年以前的滋味。”
这几句话说得裴子云一笑,说:“道君这话有点矫情,虽本名不存,但道观供奉的道君,还是有着。”
“道君这个号,还是当年世宗皇帝诏封,先敕封真人,又诰封真君,继而诏封道君,位比帝君——唉,不说了,我请你喝酒。”
“道君请我喝酒,我岂有推迟的道理?”裴子云笑着,分主宾入坐。
道君亲为裴子云斟满了一杯酒,问道:“你真的要入京?”
“上京,不过若是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过一段时间再去。”裴子云回应着。
“京城的人本来就多,何来人多一说。”道君揶揄一笑。
裴子云喝了酒,赞:“好酒。”
“哈哈,道君说的是,只是人多我避,人少我进,道君觉得如何?”
说着一点残酒一泼,地上立刻冒烟。
裴子云凝视道君,身子松弛向后一靠:“现在酒也喝了,可以动手了罢?”
道君瞥一眼,突笑着:“酒喝了,就是客人,主人岂有动手之理?”
说完,缓缓退了出去。
裴子云也没有出手拦截,而任由退走,一阵风起,棚子四周帘子沙沙响。
几个道人缓缓逼近了裴子云,一看下,原来是应灵观,天女宫,平天观,玄法门,东华派道门的掌教。
裴子云冷眼扫视了这些门派的掌教,语气冷冽:“原来不止道君请我喝酒,各位掌教也以阵仗迎接我,裴某不胜荣幸。”
平天观掌教语气森然:“裴真君,你天资绝顶,众道兄都有目共睹,才二十多岁年纪,就已成地仙,渡过雷劫,真让人羡慕。”
“今天各位道兄来此,只是让你做出选择,一条路是你可以自废修为,交出短时间就修成地仙的秘密,我们都承诺不但不加害于你,而且必可庇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而且你还有真君封号,就算时寿到了,也不安享神位。”
“又一条路是,你与整个道门,整个天下为敌,这条路,我相信你是毫无胜算,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你还喝了我们密制的毒酒,你安有一点法力?”
“呲”裴子云出一声笑,叹着:“道君请我一杯酒,是因道门因道君而整合,后世都有点香火情分,所以借此酒一笔勾销。”
“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甭论我有没有成地仙的秘密,即使有,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更可笑的是,你们还代表了道门,天下,何德何能?”裴子云冷笑。
东华派掌教目光一冷:“各位道兄,不用与他废话,此獠显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有将他就地格杀,方显出我道门的手段。”
“且慢,众位道兄听我一言。”玄法门掌教越众而出,缓缓开口。
他向裴子云施礼:“真君,此刻道门的境地我想你应该比较清楚,我们道门实是已衰弱,现在你已经渡过了雷劫成就了地仙第六层,不远的将来,也是要成为道君一样的人物。”
“而此时的道门实在承担不了又一个道君。且据我们所知,以松云门的实力,又如何可能供养的出地仙,所以,我等希望,真君能够怜悯道门的艰辛,贡献出成为地仙的辛密。”
“到时我们道门中兴当指日可待,望真君三思。”
“说完了?”裴子云笑了,见过无耻,但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能将强取豪夺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说了不用和此獠废话,哼。”东华派掌教冷笑道。
“既真君选择与整个道门,整个天下为敌,那我们几位就要替天行道,领教一下真君的高招了。”平天观掌教说。
说完,各掌教分列四方,隐隐将裴子云包围了起来。
虽知道对方才二十多岁,又喝了散功酒,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们都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快崛起,接近道君,一定有非凡的手段。
一瞬间,全场静谧了下来,只有风的呼啸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