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接着数落:“这小子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八百两银子,利滚利滚成了个雪球,再加上他动手伤了咱们好几个兄弟,账面上得翻倍,一共得两千两银子!”
叶崇德这才把目光投向那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家伙,一看他就不是自家叶府的人。
“他啊,就是老爷您抬回家的那个三姨娘的亲弟弟,他满脑子想的是来叶府捞一笔,所以我才带着兄弟们杀到叶府来。”
“至于闯库房嘛,那可是你们家小姐叶子如亲自带的路,说里面金银财宝随便拿,不用客气。”壮汉冷冰冰地说完这一串,气氛紧张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叶崇德眼睛眨了眨,三姨娘和叶子如?这俩怎么搅和一块儿了?
叶广为了保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姨娘是我亲姐,老爷,咱俩可是亲上加亲啊!”
“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叶崇德牙关咬得咯咯响,事情一件接一件,就像解不开的死结。
三姨娘老说她和女儿叶子如过日子苦哈哈的,这冒出来的贼亲戚叶广又是哪一出?还非说他们是一家人。
叶崇德攥紧拳头,声音低沉:“三姨娘呢?快把她叫过来。”
“对对对,三姨娘一来,啥事都明白了……”叶广连连点头,仿佛找到了救星。
“你给我闭嘴!”
叶崇德心情烦躁,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飞舞。
温马院里。
叶子如腿肚子直打颤,差点没站稳,她和三姨娘紧紧抱在一起,哆嗦得跟筛糠一样。“娘,咱们现在咋办……”
“舅舅的事儿让叶府知道了,父亲肯定不高兴,今天还闹这么大动静……”叶子如脸色苍白,想起库房里的那一幕,浑身冷得像冰块。
那帮人不仅卷走了所有的银子,还砸烂了珍贵的瓷器字画,库房搞得一团糟。
叶崇德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火山爆发,叶府是什么神圣的地方,竟然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踏进来,还是和她们有关的叶广带来的。
三姨娘吓得魂不附体,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反复念叨:
“没事的,没事的。”
“娘……”
正当温马院的门被粗鲁推开,一群仆人蜂拥而入,冷冰冰地下令:“老爷口谕,姨娘和小姐火速到正厅报道!”
叶子如吓得一哆嗦,更加缩成一团。
三姨娘脸色铁青,支吾:“我……我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这事儿不由姨娘做主。”
仆人们交换了个眼神,点头示意,直接上前,连拉带拽地把两人弄走。
他们在这叶府混迹多年,见多识广,但从没见过这般离奇之事。自打三姨娘进了门,各种怪事接踵而至,简直像颗扫帚星。
大太太苏氏,温婉大方,每逢佳节,总不忘给他们额外的赏赐,下人们私下传颂,说她心地善良,犹如观世音菩萨。老爷却无视这位贤妻,偏要娶个灾星进门!
想到这里,仆人们的脸色更冷,动作也粗暴起来。
三姨娘和叶子如被架着,踉踉跄跄前往正厅。
……
正厅一片狼藉,一群汉子被五花大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旁边站着的家丁,鼻青脸肿,一副惨样。叶崇德端坐太师椅,脸色阴沉得吓人。
三姨娘和叶子如踏进厅内,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心头一紧。
叶广抬头,瞧见熟面孔,立刻扯开嗓子喊:“姐!子如啊,救命啊!快跟叶老爷解释解释!”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表情变得诡异。
三姨娘暗中攥紧拳头,气得牙痒痒,真想堵住叶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