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青荇咳嗽几声,眼皮剧烈的跳动几下,春妮知道,她是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面对眼前本应是他最亲的两个男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井连城也不再叫嚣了。
这边闹的厉害,井张氏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早就走出了房门,一直站在门前看热闹。
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井连城一句。
见青荇晕倒在地上,井张氏怕出人命,倒腾着小脚,在二少奶奶蔡冬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连城,差不多得了,你老丈人把媳妇给你送了回来,你就别不知道好歹了!”
边说边给井连城使眼色。
四少爷知道他娘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那天他虽然喝醉了酒,好像也模糊的记得,是自己把青荇打出家门的。
既然老丈人已经把人送了回来,还是就坡下驴吧。
井连城弯下腰,把青荇抱起来。
井魁一路小跑,去给四叔开门。
井张氏转过头,吩咐蔡冬:“让人去找个郎中来,给青荇把个脉,前两天还好好的,咋就两天的时间,就病成这样了,你看那小脸白的,盖张纸都哭得了!”
老头的脸刷的白了。
井张氏的话傻子都能听明白,两天前,青荇还好好的,最近两天她可是回了娘家。
不管她现在身体出了啥症状,都和井家无关。
“亲家,你也等一会再回去,青荇要是没事,你回去也放心不是?”
青荇爹满脸愁容,抱着脑袋蹲在房门后面。
这哪里是让他放心啊,这分明是准备向他兴师问罪。
这不是倒打一耙这是啥?
虽然青荇她爹在心里把井张氏骂了一百遍,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
郎中很快找来了,春妮一看是张中海。
春妮冲着他笑笑,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张中海和井张氏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老太太还是对他相当客气。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张中海在井张氏的陪同下进了四少奶奶的屋里。
青荇她爹歪着脖子,侧耳倾听,但屋里的声音很小,一句也听不清。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闺女的身体,也担心井张氏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但青荇她爹却感觉已经过了好久。
房门忽然被推开,井张氏站在门口,大声嚷嚷:“老大媳妇,快去我屋里,舀些白面,擀碗面条,别饿坏了我孙子!”
屋外的几个人正对她的话,云山雾罩,一脸懵的时候。
屋里又传出井连城激动的喊叫声:“我有儿子了,我井连城有后了!”
“哈哈哈……”
井连城的笑声未落,紧接着传来青荇的大哭声。
哭声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很多,然而春妮却只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情绪——憋闷许久之后的宣泄。
这种宣泄犹如即将决堤的洪水,突然间找到了一个出口,一泻千里。
青荇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积攒已久的情感。
这哭声仿佛是她对命运不公的呐喊,又像是对生活苦难的抗争。
它既是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也是对未来希望的渴求与期盼。
有了期盼已久的孩子,青荇的生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这一刻,所有的压抑、委屈、悲伤都被彻底释放出来。
春妮只感觉脸上湿凉一片,用手一摸,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