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暂时什么都不能说。
“好了,你该休息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拿走她盖在脸上的书,然后把一杯牛奶搁在床头柜上,叮嘱道,“喝完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邹言走到洗手间门口,余光瞥见女人乖顺地抱着杯子在喝。
那杯牛奶里,掺了安眠的成分,能确保对方,一觉到天明,期间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转醒。
狭长地眼低垂,掩去眸底的异色。
洗漱完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看了眼空杯子,关掉床头灯,俯身轻吻对方的额头:“晚安。”
咔嗒。
关门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姜海吟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抬手一摸身边。
人不在。
连续两个晚上好眠无梦,加上睡前牛奶,以及邹言难以解释的奇怪反应。
令她不得不起疑。
倒不是害怕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担心。
掀被下了床,姜海吟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按下把手,慢慢地拉开。
走廊里的光一下子照了进来。
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影。
她反手掩上门,左右两边各打量了下,最终选择了左边。
一开始还挺正常,走着走着,四周的装修变成奇怪起来,铜墙铁壁的十分坚固,不像研究所,倒像是监狱。
脚下的路,从普通的地板变成了铁网,绕绕弯弯,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上楼还是下楼。
最后,她看到了两排笼子。
里面蜷缩着不知名的物体,像是动物,又像是人。
这一走近,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臭味。
血腥而腐败的气息,令她连连作呕。
“呕——”
她冲到角落,发现一个小窗户,试图推开透透气,结果发现是锁死的。
忽然,一道沙哑无力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外面……”
姜海吟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拐角处有个小房间,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没有贸然出声,以更加轻盈地脚步,悄悄挪了过去。
“有人吗……求求你,救我出去……”
透过门上的小洞,可以窥见里面的情形。
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有桌椅板凳,也有基本的日用品。
与外面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格不入又诡异。
床前亮着盏昏黄的灯,大床上,有个分不清四肢的物体在蠕动着。
“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了……”
含糊不清的呻吟,单单听着就觉得痛苦。
忽然,这个勉强能称之为人的物体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视线直直地朝着她这边射来。
姜海吟这才看清,对方不是没有四肢,而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使不上力气呈瘫软的状态。
不仅如此,整副躯干还有点扭曲,像是被吸干了一样,瘦得吓人。
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十分熟悉。
她忍着恶心和怵意,又仔细地打量了下,难以置信地迟疑唤道:“邹……邹远良?”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非但没有欣喜,反而瑟抖起来,蠕动得更快了。
“不是,不是我,够了……我不是邹远良,我不是……”
过分的否认,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姜海吟感到如遭电殛,虽然她很厌恶这个人,巴不得他落个不好的下场,但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对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邹氏不是对外宣称,你去国外谈生意,疑似出车祸葬身山谷……死了吗?”
“赫赫……”乱糟糟的脑袋颤动两下,发出低哑刺耳的笑声,“死了……原来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