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几乎跟不上。
姜海吟只来得及回过头,冲着邹应明歉然地笑了笑。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扬起手摆了摆,一副温和慈祥的模样,对于他们的无礼,似乎完全不介意。
出了酒店大门,邹言就松开了钳制。
冷风一吹,残留在皮肤上的湿冷便消失了。
姜海吟忍不住摩挲了两下,低头看向男人的手。
除了手背上的青筋格外凸出外,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我是被硬拖过来的,没开车,你的在哪?”
她四下查看,没发现眼熟的,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邹言拉开后车门,投来一瞥。
“呃,你也没开?”
这就有点反常了。
两人并排坐好,出租车平缓驶入街道。
非常安静,只有暖风在呼呼地吹着。
不是自己的车,姜海吟也不好意思叽叽喳喳,但此刻她的心情非常雀跃,实在控制不住想要说话的欲望。
沉默了一小会儿,歪着头稍稍凑过去,低声道:“我看到邹云雁了,是她打电话给你的?”
“嗯。”
“那好快啊,她一打给你,你就赶过来了?”
“……嗯。”
“嘿嘿。”她傻笑两声,往旁边挪了挪,幼稚地撞了下对方,“看出来了,你很担心我哎。”
“唔。”一声闷哼传来,宽阔的肩膀似乎颤抖了下。
等姜海吟疑惑地打量时,异样的反应又不见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手还疼吗?手快给我看看!”
邹言挣扎了下,没挣得过。
她揭开纱布,端详红嫩的皮肉,皱起眉:“怎么还没有完全愈合啊……”
“咳。”出租车司机挠挠后脑勺,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姜海吟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很自然地偎依了过去,从后视镜里看,像是趴在男人腿上……
她连忙坐直身子,把纱布黏好。
“是没有按时换药吗?待会儿回了家,我帮你换。”
邹言没有回应,只收回手,微微蜷起,放在膝盖上。
“你爷爷他,对你好像……还挺不错的?”
他垂下眼睑,不置可否。
片刻后,淡淡道:“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
出租车进了隧道,玻璃上反射出身后的脸。
黑白分明的圆眸无措地睁大,含着丝丝委屈,女人抿了抿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邹言闭上眼,用力握紧手指。
抵达公寓时,外面的天气暗了下来。
寒冬多阴雨和雾霾,早上还出了一点太阳,这会儿几乎看不见了。
风飕飕地刮着,冷极了。
“再怎么忙,伤口也是要处理的啊,我来弄,总好过你跑一趟医院,对吧?”
姜海吟仰起头,莹白的小脸上,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像春天的小花,摇曳生动得令人无法抗拒。
明明知道,后背的冷汗已经快要将毛衣浸湿,邹言还是忍不住跟上对方的脚步,走进了电梯。
一进门,熟悉地气息将他包围。
淡淡地馨香,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在这里生活得久了,满屋子都是。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略微得到了一丝缓解。
“到卧室里来吧,我去拿药箱。”
“不,就在客厅。”他果断拒绝。
以他目前的状态,一旦进了房间,很可能就离不开了。
“……好吧。”
姜海吟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他就喘着粗气,跌坐在了沙发上。
四肢麻木乏力,视线模糊,心脏一阵阵地紧缩,指尖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搐。
邹言仰起头,由于竭力忍耐,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可他还不想走。
如果现在就离开,那个女人大概又要难过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