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吟双眼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嗯。”
“你为什么好像……不太高兴?”
童冉一愣,不得不佩服对方敏锐的洞察力,她苦笑了声,淡淡道:“我低落了一天,只有你发现。”
“出什么事了吗?”姜海吟关切地追问,“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童冉摇了摇头,深吸口气,看向窗外:“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可能不能继续待在这家医院了。”
回到病房,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双眼,正一脸恍惚地想要坐起身。
姜海吟连忙冲了过去:“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护士过来看看吗?”
这些天以来,陈颖芝一直处于高烧不退的状态,连吃东西,眼睛都是闭着的,没想到刚退烧,就清醒了。
她正高兴着,却见对方眼皮一眨,毫无预兆地,眼泪刷地涌了出来。
姜海吟慌了神,急切道:“是身上还疼着吗?”
“呜呜……殷迟舟……”
一听这话,她心中了然,立即把定心丸喂了过去:“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
“真、真的吗?可是……好多的血……”
“我一早刚去看过,我向你保证,他没事。”姜海吟认真地竖起手指头。
抽泣声这才渐渐停了,陈颖芝靠坐在那儿,缓了一会,环顾四周,哽咽着问道:“我妈咪和哥哥呢?”
“陈大哥为了找你,急得吃不下睡不好的,公司一直没怎么过问,积了一大堆的工作,现在你安全回来了,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包括处理绑架你的那个人。”
“至于你妈妈……”姜海吟叹了口气,“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实情的,当时就晕过去了,现在,应该还躺在家里呢。”见女孩神色激动起来,忙补上一句,“只是上了年纪,气血跟不上才会晕倒,休息几天就能好,你哥来过消息,说有家庭医生和保姆看护着,让你醒来以后知道了,千万别担心。”
说着,她点开手机,把对话和照片递送过去。
陈颖芝这才彻底平静下来,她接过面纸,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小声道:“谢谢你,海吟。”
“真想谢我,就早点好起来吧。”
姜海吟也微微红了眼眶,她无法想象,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无意中察觉危险,殷迟舟没有及时赶到,对方将会遭遇什么。
“好好养身体,什么也别多想,一切交给我们,伤害过你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病房内,苟子鑫慢吞吞地绕着墙走了一圈,气喘吁吁地回到床边坐下。
他扶着自个儿的后腰,长呼短吁地连声哀叹道:“完了完了,雄风不再,我这往后,还怎么叱咤江湖,我可不要做苟公公啊……”
邹言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
嚎了半天,唯一的观众没反应,苟少蔫了:“喂,你怎么这样啊,我死里逃生,你居然一点也不因此而感到兴奋?”
“你第一天认识我?”
“你对姜小姐可不这样,重色轻友……”
“你说什么?”邹言抬起眼皮。
苟子鑫呼哧呼哧地躺了回去:“没什么,唉,我这一昏迷,所里估计要乱套了,还有那个案子,也不知道当事人怎么样了,会不会也……”
“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
“嗐,跟你说啥啊,你那么忙……”
邹言静静地看着对方,神色冷漠:“既然这么想,那你指望我今天兴奋什么,充其量,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真的生气了。
这下,苟少连气都不敢喘了,挠了挠后脑勺,老老实实认错:“我以为,我自己能解决的,况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能想到他们胆子那么大……”
“律所那边,你不用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至于那个案子,暂时也不要再去管,有专人接手了,等会儿,会有人来问话,那几天发生的事,实话实说,精力方面,能撑得住么?”
苟子鑫听得一愣一愣地,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
“问话?呃,可以的,我没那么虚!”
“嗯。”邹言上下扫视了眼,点点头,“行,这样也好,以后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了,当初的想法,你一定能帮我实现。”
“喂,还是不是兄弟,有你这么咒我的吗!我家要真绝后了,别怪我去抢小臻,苟林臻,啧,还挺好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听着久违的插科打诨,狭长的眼底泛起淡淡地笑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下一片温暖的金黄。
晚上九点半,邹言载上姜海吟,离开了医院。
“今晚,住我家吗?”
等红绿灯的时候,姜海吟纠结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口。
身旁的人偏头看了过来,似有些意外,又好像早在预料之中,只等着她邀约。
“你那房子,隔音怎么样?我是不在意,就怕你,放不开。”
“……”
姜海吟瞪大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聊聊。”
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沉了下去,眉宇间隐约浮起几分烦躁。
“我不想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