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邹,感觉怎么样了?来,先喝口水,慢慢喝啊,小口的,医生说你现在这胃,脆弱得跟玻璃纸差不多,一捅就能破。”
“看吧,别总说自己是什么怪物,什么异类了,你就一普通人,也会受伤,哎呀,以后我也不强求你去酒吧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过你老干部的健康生活吧。”
絮絮叨叨一大堆,苟子鑫刚把杯子放回原位,手臂突然被按住。
“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姜海吟。”
“……”
苟律很想告诉好友,自己已经自作主张地说了,而且对方也回复了,声音冷淡地表示这事和她没关系。
啧,女人绝情起来,真可怕。
不过,后来对方好像又要了这里的地址?
他正迟疑着,要不要诚实以告,门外传来叩叩两声。
“您好,请问这里有位姓邹的先生吗?”
“啊,对。”
“这是您的同城达特快,请签收。”
苟子鑫走过去,接过快件:“奇怪,怎么寄到这里啊。”当看到寄件人时,一整个愣住了。
“老邹,来活儿了。”
“你拆。”邹言合着眼,神色恹恹,显然,仅仅吐出这两个字,对于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来说,都是件艰难的事。
“姜小姐寄来的,你确定要我拆?”
狭长的眼猛地睁开:“姜海吟?”
“哎哎,你慢点,躺回去,躺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在苟子鑫的帮助下,还是废了一番力气,才把文件袋给撕开了。
一叠纸滑了出来,少说有十几张。
“这什么,谴责书?”苟少忍不住半开玩笑道,“姜小姐文采斐然啊,就算分手信也……”
“她想要回小臻的抚养权。”
“啊?那么多张纸,就只说了这么一件事?”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苟子鑫神色犹豫。
说实话,他认为对方并不适合带着小林臻,工作太忙,也无法给小孩足够的情感慰藉,每天的互动,跟机器差不多。
相比之下,要是跟着温柔的姜小姐,不出几年,那臭小子肯定能变得更讨喜些。
但换句话讲,其实小臻的出现,多多少少对好友的性格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如果连孩子都没了,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尊严问题。
从律师的角度来看,这又是输赢之争。
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小臻的抚养权,邹言都不可能拱手相让。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回答。
他低垂着眼睑,像是又昏睡过去了一般。
好半天,才轻声道:“帮我,发条消息……告诉她,三天后,见面谈。”
“三天?你确定你能出院?”
“能。”
呯!
茶几上的小盅被甩得远远的,砸在墙上,滚烫的汤汁流了一地。
小女佣吓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二、二太……”
“你还知道我是邹家二太太?就端这种猪狗不吃的东西给我?!”
“可、可这是燕窝啊。”
“这种品级的燕窝,以前连给我洗脸的资格都没有!赶紧收拾了给我滚出去!”
小女佣关上门,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立刻围拢过来。
“怎么啦,又发脾气了?”
“还当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温总经理呢,别忘了,整个家业可是姓邹的,她一个外人,总不知足!”
“那也没办法啊,咱们二太啊,老公靠不住,儿子也不亲,可不得自己去争去抢么。”
“她儿子,不是那个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二少吗?又发生什么事了?”
“咦?你不知道吗?听说她之所以被家主送到这里来闭门思过,就是……”
“咳。”
一见来人,几名女佣顿时不敢说闲话了,一个个如鹌鹑般,缩着脖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