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在意对方的看法,虽然潜意识里认为,那样的人,大概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姜律师有她自己的风范,未来也不必附着于任何人的名声。”
对于邹言来说,这是一句很高的评价了,连中年人都感到意外。
姜海吟垂下眼睑,面上看不出什么,唯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耳膜正发出呯呯呯地鼓震声,整个人就像飘在半空中一样,晕晕乎乎地。
“小吟。”
她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嗯?”
“我未婚妻好棒。”陆茂筠贴近她耳朵,轻声笑道。
白嫩的耳廓一下子红了,就像春天里的红果子,可爱诱人。
“你、你……这么多人,别犯浑。”她支吾了半天,迸出这么句提醒。
“知道啦,那你到底有没有原谅我?”
“啊?”
“就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发火,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不,不怪你,其实我——”
“陆处啊,知道你和姜律师感情好,但公开虐狗,这不道德吧?”
“哈哈哈……”
笑声中,两人均是一愣,快速分开了些。
姜海吟小声道:“我去下洗手间。”然后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女洗手间里没人,姜海吟站在偌大的洗手池前,迟迟没有离开。
反正该她的发言都说完了,与其回包厢面对那种局面,还不如在这里落个清静。
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拖不下去了,姜海吟只得低着头往外走。
路过一扇小门时,里面突然伸出只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你这个疯子,你——”
怒骂戛然而止,姜海吟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瞪大了双眼。
狭小的储物间内,喘着粗气,双眼猩红的人,并不是她下意识以为的那个,而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年纪挺轻,皮肤状态却显得非常差,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被谁殴打拖拽过一样。
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散发着阵阵异味。
女人迅速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丢进旁边的污水桶里,嘴里发出嗬嗬地声音,仿佛一只落水狗在笑。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终于……你这个臭婊子,害得我好苦啊……”
“你,是谁?”姜海吟低声问道,她看得出对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尽可能放慢语速,减少刺激。
“不记得我了?呵呵……没关系,我不需要你记得,只要你跟我回去,写份证明书,让那些该死的部门尽快把老孙放出来……”
“老孙……又是谁?”
“你他妈别想搁这儿跟我装傻充愣!”女人低吼着,手中的匕首按得更紧了些,“要不是因为你,姓邹的也不会赶尽杀绝,不惜损失上千万的代理费,也要把孙金和彻底送进去,原本……是可以保释的,只要交纳足够的罚金,就能出来的!都是因为你!”
姜海吟觉得太阳穴又开始抽疼,可她不敢说自己毫无印象,何况说了,对面这人显然也不会信,她只能就事论事道:“这种情况,就算我愿意出具什么证明书,那也是没用的,证人证词的效力只在……”
“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说那些废话,我就问你一句,给不给写?”
脖子上传来阵阵刺痛,恐怕已经划拉出口子了。
姜海吟不得不妥协:“写,你要什么,我就给你写什么。”
其实正如她所说,一份改口的证词根本不足以改变判决,能保住眼下的性命,写便写了。
但怕只怕,这女人没那么好打发,跟她回去,可能凶多吉少。
事实上,就对方那个握刀的手法,没轻没重地,她真担心半路上就会被割断了大动脉,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