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皙的肌肤上飞着两片红晕,一直戴着的平光眼镜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露出一双圆眼睛,看过来时雾蒙蒙地,似含了两汪水。
“邹……邹律。”女人低声唤道,嗓音一如既往怯怯地。
邹言眯起眼,放轻了力道,但姿势未变:“你怎么会在这里?跟踪我?”
这话说得严厉,事实上毫无怒气,甚至还漾着一丝笑意。
姜海吟自然没听出来,她偷偷摸到这里,蹲守了半天,此刻鸡尾酒的后劲儿全部涌上来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地。
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当然是留给享乐之人办事用的咯。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
办事,还能办什么事?无非就是男欢女爱,逢场作戏。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过问,之所以在听到订婚的消息后就放下现有的一切赶来京市,也不是为了争取什么。
她只是想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一看,未来的邹太太,对小宝好不好。
可为什么,短短几周而已,事态的发展好像开始违背初衷。
每天她的心情都在变。
舍不得,割不下,贪婪和欲念,又从角落里滋生。
她怎么了?是再一次生病了吗?
“不是……没有……”
姜海吟小声辩解着,莫名地委屈起来,嗓音染上了几分哭腔。
按住肩膀的手一松,她顿时软了双膝,差点跪到地上去,又被人捞起来,抵在了角落。
男人将她圈在双臂之间,却没有碰到她,只稍稍俯下身,问道:“姜海吟,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想……”
“为什么回京市?”
男性气息喷洒在颈间,明明是冷冽地气息,却像火苗,在肌肤上留下一长串灼热。
姜海吟下意识抖了抖,一时没站稳,撞进了对方怀里。
本就迷糊的脑子更加混沌了,她试图站直身子,却没什么力气,只能用额头抵住那片坚实的胸膛,一边抽泣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我是来看宝宝的,看、看完就走……我会走的……”
话音未落,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邹言低头嗅了嗅,一股混着甜香的辛辣味。
“酒量这么差,还跑来这种地方学人家喝酒,可真是几年如一日的不乖啊。”
他自言自语着,一手搂住女人,一手点开手机上的某个软件,当看到上面黑点的位置时,眸底滑过一丝烦躁。
收回的目光,再度落在了白皙的颈间。
想到那天晚上,有个男人,把下巴搁在这块皮肤上,忽然就很想覆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他舔了舔犬齿,终究是忍住了。
还不到时候,再给她一次机会。
姜海吟是被持续不断地电话铃声给轰炸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送到耳边,声音哑得吓人:“喂……”
“我靠,你该不会被谁捡尸了吧?妈呀,昨晚我也有点稀里糊涂地,在包厢里躺了一宿,醒来才发现你不在,你跑哪里去了啊,啥时候跑出去的?哎不对,你先告诉我,是谁捡了你,帅不帅?活咋样?和你之前那个比呢,有没有好很多?”
一长串话拥进脑子里,差点当场宕机。
她草草应付了几句,挂掉电话坐起身,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逐渐反应过来。
昨晚……
回忆如潮水般迎面扑来,她彻底僵住了。
迅速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记忆几乎空白,只依稀记得似乎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比如偷窥老板,比如缠着对方发酒疯,再比如,发完酒疯,还扑到人家怀里,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