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水在心里唾骂了句,面上却带着笑,“这老了便是老了,战场不能儿戏,这打仗要求,人,天,地,三者合一,方能持久 ”
“这其中人皆是占主位,陈大将军即使身体硬朗,但总归是比不过之前,机会总该给更有能力的人”
见张太傅欲张口反驳,西陵水先一步开口,“太傅怎的如此推崇陈大将军,让臣都不得不怀疑是否有私情在内了”
“血口喷人”
张太傅反驳道,心里一紧,随即拱手面对主位的陛下,“陛下,臣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吗?
西陵烛不信,方才她与西陵白的细微举动可未逃出他的眼睛,如此明显,还敢在这说她绝无二心。
真是好大的脸。
她没管她的呻吟,只是看向西陵水旁边淡淡不出声的西陵雪,“西陵雪,你方也听到了,那你的意见呢?”
西陵雪本还在出神想她和西陵白的关系何至于此,猛然被点到,她抬头望去,分析了下,“太傅和皇妹之言皆有理,太傅以为陈大将军乃战场常胜之将,故推举她”
“而皇妹则从全局来观望,恐陈大将军体力跟不上能力还能理解,臣也作不出抉择”
西陵烛听此,在心里摇了摇头,西陵雪当今西陵的大皇女,她心目中帝位最合适的人选,可惜过于重感情,犹柔寡断。
她敲了敲桌边,思忖着,片刻,终是开口问西陵白,“西陵白,你以为臣会选谁?”
“陈阵,陈大将军”
西陵白不慌不忙回道,镇定自若地对上了当今西陵国女皇锋利的目光。
半晌,西陵烛收回了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边,几人见此都不敢冒然出声。
而张太傅因方才的话心生惶恐,不自觉地看向了西陵白,西陵白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张太傅想到如今西陵白的地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安定了下来。
西陵烛目光带着审视扫向西陵白,西陵白仿若未觉,抿了口茶,任由她打量,西陵烛眸光沉沉,西陵自历代以来朝臣皆女子出仕,从未见过男子为官。
可他在她不曾察觉之时迅速成长,从一只柔弱可欺的小猫成长为今日的猛虎,是她没有料到的事情。
是她大意了,看走了眼。
他开了先例,成为西陵历代以来第一位男官,权倾朝野,恐有想登帝位之心。
她眼神一转,落到了殿外持刀护卫身上,不是她的人。
她心中大骇,他的势力竟已慢慢渗透于此了,爪牙已经布满朝堂乃至她的身边。
西陵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满意地笑了,西陵烛心里只想下令处死这个逆子,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唯有攥紧的拳头彰显了当今西陵王的怒意,片刻,她又慢慢松开了。
她无能为力,如今攻打燕朝乃大势所趋,可如今回头她却发觉她竟无人可用。
她年轻时喜爱征伐,作战沙场,子嗣稀薄,到现在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子嗣。
西陵水过于蛮横且不理政事,不能任用,西陵雪,本是她最中意的,但可惜了不够有帝王之态。
她细细看着下方的西陵白,只觉得他与自己是同一类人,是天生的政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