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看看红薯,问闵悉:“就这样?”
闵悉用手比划着:“当然不是,正常情况下能长这么大,大的甚至这么大,这是没长好的情况。你看男爵带回来的就不小,至少有一个拳头大小。”
“那这还要吗?放到明年能发芽?”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没干巴,还是可以发芽的吧。把它和男爵带回来的番薯种放一块儿。”有一点闵悉是可以肯定的,就算是一根拇指大的红薯,埋在土里不管它,还是照样可以发出芽来,这两根拇指红薯能不能发芽,就看它们的造化了。
10月24日,葡萄牙使团船从伦敦返航回国,与使团船一路同行的,还有哈罗德家的送亲船。闵悉和云霁则受邀上了这艘送嫁的盖伦船,费尔南多兄弟二人也在这艘船上。
此时离他们离开里斯本已经过去差不多四个半月,比原定日期晚了一个半月。终于要回去了,大家心情难免激动。
上了船,谁也不敢放松,毕竟这个季节出海,虽然遇到海盗的几率变小了,却要承受风浪的考验。
总而言之,在海上行动,就是在风口浪尖讨活路。
这个月份海上刮的是西风,他们要往东南走,帆船行驶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利用人力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不断地调整风帆的角度,利用这个动力去驱动帆船行驶。好在三位船长经验都很丰富,随时随刻都在指挥船只调整风帆。
闵悉和云霁也是头一回走这种逆风的航路,他俩跟着船长和水手们学到了很多。
大概是他们的霉运在去程都用光了,回程虽然艰难缓慢,但很顺利,既没有碰到海盗,也没有遇到大型风暴。
终于,在11月8日的傍晚,他们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海岸线,船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喔——喔——到家啦!”
有人兴奋地摘下帽子向空中抛,结果乐极生悲,一阵狂风吹过,把跟了他一路的帽子给吹到海里去了。
众人看得狂笑不已,多日来紧绷的神经此刻全都放松了下来,总算是平安到家了。
船帆都被放了下来,等待着入港,船在天全黑时终于靠岸。
大家从颠簸摇晃的船上走到坚实的陆地时,反而有一种转圈转久了的晕眩感。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不适,很快,大家就都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脚踏实地好啊。
还在排队等待的时候,船上的贵族们就已经通过传话的方式通知了家里人来接。
所以费尔南多家里早就来了几辆马车,不仅要接他们,还要接英国来的客人。
男爵还不忘给闵悉和云霁安排一辆马车,被闵悉拒绝了:“我们就不用了,我们两个就走回去了,你们人多,还坐不下呢,赶紧走吧。我们离得也不远,走走就到了。”
男爵说:“那怎么行,你们上我的马车来,我先把你们送回去。”他死活要拉着闵悉和云霁上马车。
其实闵悉和云霁是打算走回去的,从码头到麦哲伦大街,最多也就一二十分钟,跟他们平时出门买菜差不多远,他们走惯了的,根本不是个事。
然而盛情难却,两人只好上了男爵的马车,回到了麦哲伦大街46号。
闵悉和云霁下了车,朝男爵道谢:“回头再请你们吃饭。”
男爵笑声爽朗:“先好好休息两天吧,都到里斯本了,还担心以后没饭吃吗?”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闵悉和云霁站在门口,望着熟悉的中国饭店,内心十分感慨,总算是回来了。
饭店已经打烊了,大门紧闭,一楼还有灯光,盖尔应该还没有忙完。
两人站在自家门前,却有点迟疑了,闵悉说:“我们应该去点心铺子那边敲门,给迭戈一个惊喜。”
云霁拉着他的手,走到饭店门口:“外面风大,先进屋,一会儿我再去叫迭戈过来。”
闵悉跟着他走上台阶,云霁抬手拍门。
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我们已经打烊了!”是贾斯珀的声音。
云霁说:“开门,是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