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沉默着没有说话,于他而言,他没有权利去在乔仁杰面前好为人师的去给乔仁杰讲道理,因为乔仁杰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不一样。
凌游是有底气的,他就算行事再霸道,也有他霸道的底气,因为他的身后有秦家,有楚家为他撑腰。
可乔仁杰不同,乔仁杰习惯了这种谨小慎微的工作风格,或者说不是习惯,而是无可奈何,如他所言,他太干净了,干净的只有他脚上一路走来,鞋上的泥土,所以他哪怕走错一步,都是不可挽回的。
而凌游不一样,凌游一路走来,身后始终背着数座大山,这几座大山,给足了凌游说一不二的筹码和杀伐果断的资本。
如果两个人都一样,都是带着一脚的泥土从小山村里出发,凌游或许走不到这一步,或许在柳山镇,或许在松明市,或许在陵安县,就戛然止步了。
如果这样对比下来,凌游觉得,自己还不如乔仁杰,至少乔仁杰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这把椅子,乔仁杰是实打实靠着自己得来的。
凌游提杯敬乔仁杰道:“我不知道有谁看不起您,但我知道,我看得起您,您这一路走来,服务帮助过的老百姓,看得起您,这就足够了。”
乔仁杰看着凌游良久,随后探着身子问道:“你真看得起我?”
凌游一点头:“首先,我真看得起您,从我见您第一面起,我就没有对您戴过有色眼镜,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不听,我凌游想要看清一个人,是要由我自己亲自去用眼睛看,用心感受的,绝不是靠谁谁谁的耳边风,就能动摇的,其次,我看不看得起您,别人看不看得起您,这都不重要。”
乔仁杰眯着眼问道:“那什么重要?”
凌游闻言便回道:“你把桃林一百九十万老百姓放在心中,他们把你高高举起的时候,才重要。”
说罢,凌游又笑着反问道:“不是吗?”
乔仁杰听后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提起酒杯与凌游碰了一下:“是,很是,非常是,这杯你别敬我了,我敬你吧。”
凌游笑着赶忙压低了酒杯,然后将杯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给乔仁杰和自己倒满了。
乔仁杰吃了口涮羊肉,擦了擦嘴巴说道:“是啊,你说,我怎么就开始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呢?说实话,这两天,我很难受,心里这道坎,怎么都没迈过去。”
凌游想了想便说道:“人啊,随着身份的转变,心境也会发生转变的,这在所难免,所以我们要常常矫正自己的内心,我也有这样的时候,我很理解您。”
乔仁杰点点头:“你说的对,就是身份不同了,我乔仁杰也开始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对,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这次去省里,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觉得他们对我的看法,脱离了我出发前想象的预期,是的,是这样的。”
说罢,乔仁杰没有和凌游碰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片刻后,乔仁杰突然抬起头问道:“小凌,你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太畏手畏脚了?”
凌游想了想,尽量用一种乔仁杰可以接受的方式说道:“倒也不算吧,您是太稳了,不过稳也不是坏事,毕竟,稳点,不会出错嘛。”
乔仁杰听后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凌游说道:“你这是在挖苦我,寒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