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平推门带着凌游和吴瑞走了进去,脚步放慢放轻了下来,直到走到了人群前面,才看清了病床上此时戴着呼吸机和多项监测仪器的师母杨爱萍,此时正被两名花白头发的医生,检查着身体的状况。
而何士辉则是坐在一旁靠窗的椅子上,神色憔悴的紧紧盯着爱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老人是很久没有合眼休息过了。
那两名医生检查之后,放下了耳朵上的听诊器,然后转身对何士辉说道:“何老”
何士辉这才将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憔悴的看向那医生说道:“你尽管说吧。”
那医生闻言便说道:“杨老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们建议建议”医生沉吟了半晌,也开不了口。
何士辉闻言咳嗽了起来,他已经猜到了医生要说什么,刚刚上前的郑广平离何士辉不远,在何士辉更咳的时候,就快步上前了几步,然后伸手去摩挲着何士辉的后背:“老师,您别激动。”
何士辉闻声抬头看了过去,惊诧道:“广平?你怎么来了?”
郑广平一边摩挲着何士辉的背给其顺着气,一边说道:“我刚到,听木华说的,师母病了,您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何士辉闻言叹了口气:“生老病死,都是命数,你们都身负重任,工作还忙不过来,叨扰你们做什么?”
郑广平心疼的说道:“您这么说,让我更汗颜了,平时我就应该经常来看您二老的。”
何士辉缓了缓气,闭着眼摆了摆手。
郑广平这时握住了何士辉的手,又看向了医生:“医生,我师母究竟是什么病?”
医生先是看了一眼郑广平,然后又看了一眼何士辉,然后才说道:“重症肺炎。”
郑广平闻言大骇,然后看向了病床上的杨爱萍,心说师母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健康,怎么会突然成了重症肺炎了呢?
医生这时也接上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道:“现在病人呼吸十分艰难,只能靠呼吸机维持,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医生那里伸了伸手,年轻医生见状便拿出了杨爱萍老人的x光胸片和诊疗报告出来,然后将胸片抖了抖,对着棚顶的照明灯举了起来,朝郑广平和何士辉讲解道:“你们看,杨老的肺部,已经百分之七十以上全白了,肺叶和肺段实变,出现蜂窝状脓肿,叶间隙下垂,是典型的克雷伯杆菌肺炎。”
说着,这医生放下手里的胸片,又拿出了一系列的化验单出来,包括血常规、血白细胞总数、动脉血气分析等说道:“现在因为肺炎的原因,已经引发了多项并发症,例如现在对于杨老这个年纪比较棘手的高热、咳嗽、腹泻、黄疸,这每一项都在加剧着病人的痛苦程度。”
郑广平听了医生的话,眉头也是皱成了一个川字,而何士辉虽然表情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握着郑广平的手,却使足了十足的力气,强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慌与悲痛。
郑广平伸出另一只手,在何士辉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老师,您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激动啊。”
凌游刚刚听了医生的话,也听出了一个大致情况出来,他虽然对西医的呼吸内科有着太深入的了解,但也知道这西医中所说的克雷伯杆菌肺炎是个什么样的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