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乘务员自然明白商务舱里的一些规矩,立时便点了点头:“好的女士,有什么需求,随时联系我们的乘务人员,祝您旅途愉快。”
待凌游和常文宏在一排座椅上坐好后,常文宏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小凌,对于这次吉山之行,我知道你对我这个舅舅有了很大的成见,但这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
凌游见如常文宏这样的人,又一次对自己的用这般卑微的口吻承认自己的不是,也不好再继续对常文宏冷眼相待,毕竟说的不好听些,自己对于秦家也好,常家也罢,总归都是外人,如果没有秦老的这层脸面,自己又哪有资格和常文宏摆脸色,凌游对自己位置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常总,作为晚辈,我说一句不该讲的,这番举动,不该是您能做出来的。”凌游侧头看着常文宏说道。
常文宏闻言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孝不义之辈,自己老父亲病危,我却跑来千里之外的吉山;利用着外甥女的关系,试图捆绑住秦家,这都是不该做的。”
说着,常文宏将头靠在了椅背上,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纠结了良久才说道:“我和你文辉舅舅,在公司里每人只占了百分之二的股权,这是从你外公的股权里分出来的,别看我们兄弟平日里俨然一副常氏掌门人的模样,可实际上,每一个项目的开发,在集团内部,还是要听从董事会的意见,五年前,我试着在外独立发展了自己的企业,可亏空严重。”
听到这里,凌游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常文宏,常文宏知道自己这话要是出口,任凭是谁都会大吃一惊,所以也只是坦然的面对凌游。
随即,常文宏接着说道:“而我自己公司的亏空,这五年来,都是挪用常氏几家分公司的钱补上的,所以常氏的掌控权必须要到我的手里,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必须得扶我上位,如果你文辉大舅当家后查账,一旦这些账败露,我就全完了。”
凌游听了常文宏的话后,终于明白了常文宏为什么如此疯狂的要对于常氏志在必得了,常氏虽说叫常氏,可还有近一半的股权在其他股东的手里,所以常文宏动的每一笔钱,都是集团的所有财产,而不是常家一家的,凌游清楚,挪用公款这一罪名一旦成立,真的也就如常文宏自己所说的那般,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常文宏苦笑了一声:“今天,你文锦阿姨给我打电话,把我骂醒了,背着一个不孝子的名声,又赌上这么多,不值得;如果父亲要是真的撑不过这关,待我给父亲送了终之后,就去自首。”
顿了一下,常文宏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说实话,我也累了,真的累了。”说罢,常文宏闭目倒在了椅背上。
凌游看着常文宏,随后转过了头,看向了小窗外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这一切都是定数,常文宏的结局不让人可怜,甚至可以说是他应得的因果报应;但单凭他能够悬崖勒马,却还算的上是为时不晚,至少保留了一份最起码的良知。
从吉山飞往楚州,大概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凌游同常文宏一行人下了飞机后,便坐上了前来接他们的两辆商务车里,直接前往了楚州省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