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不过从床幔隐隐透进来的光中可以想见外头应当已经天光大亮了。
虽知时辰不早了,但因着头还有些昏沉,她并未立刻起身,又赖在温暖的被窝里约莫半个时辰才起身。
她才刚起身,一直候着的兰清和菊清便听到动静,立马上前。
“小主醒了。”二人笑盈盈地将床幔掀起挂好,然后服侍安陵容起床更衣。
“现在什么时辰了?”安陵容边伸手穿衣边随口问道。
菊清道:“已经过了巳时。”
“已经巳时了?”果然时辰不早了。
不过安陵容也没有太在意,左右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算早起也是闲着。
不对,不是闲着,还是有要紧事的。
安陵容忽地想到大年初一这一日皇后要带领一众嫔妃去给太后请安来着。
所以今日她该去给太后请安的。
安陵容微蹙着眉头朝透光的窗户望了一眼,都已经过了巳时,再过一个时辰都该用午膳。
眼下早就过了请安的时辰。
见安陵容蹙眉,菊清连马道:“皇上今早临走时特地嘱咐了不必叫小主早起,随便小主睡到什么时候想起才起。”
“还有皇上一早就派人去回了皇后娘娘,说小主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必去给太后请安了。”
她笑盈盈道:“如今天寒地冻的,皇上可舍不得让小主早起受苦。”
“我知道了。”安陵容也轻笑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真是睡久了脑子都变得迟钝了。
不说菊清,只说兰清和芳若都是懂规矩的人,若今日真要去给太后请安,她们怎么可能会不早些叫醒自己?
放任自己睡到如今这个时辰,明显是早就得了吩咐的。
不用去给太后也好。
去请安不说还要费神应付太后和皇后,单说就这天寒地冻的,安陵容就实在不愿意出门。
是也,安陵容觉得皇帝特许她不必去给太后请安也算做了件好事。
“皇上今早什么时候走的?”难得念几分皇帝的好,安陵容也稍微关心一下他。
兰清边给安陵容扣着扣子边回道:“皇上卯时不到就走了,临走之时还嘱咐了一堆话让咱们好好侍候小主。”
“还说了明日再来看小主。”
“不过皇上也吩咐了让咱们拦着小主,不许小主再像昨日那般不顾天寒路远跑到碎玉轩去。”
“皇上说了,若再有下回就把奴婢等发落去慎刑司服役,就算小主求情也没用。”
“皇上说这话时可严厉了,冷着一张脸吓得奴婢大气都不敢出,可见是认真的。”
说着兰清语气里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又道:“奴婢对小主忠心耿耿,小主可要怜惜奴婢,别叫奴婢被打发到慎刑司去呀~”
菊清也连忙急着附和道:“奴婢舍不得离开小主,小主千万别让皇上将奴婢发落到慎刑司去。”
说完眼巴巴地望着安陵容。
不比兰清是故意扮可怜,菊清的样貌老实人也老实,她这般着急的样子瞧着是真可怜。
安陵容也喜欢她的这份老实。
而且她还是这一世最早跟在自己身边又的确忠心耿耿,因此安陵容对她总是要多一分耐心。
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的样子,叫安陵容不由心下一软。
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吧,我在哪儿你就会在哪儿,我可习惯了,离不了你呢。”
虽菊清不及兰清她们那么聪慧,但她却是安陵容最信任的人。
因此哪怕她手底下有再多可用之人,菊清的位置依旧不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