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就在家里做了这个?”
累了一日的唐陌回了家,一进门辛安就炫耀她的新头面以及刚染的指甲,“你别小看这个,那赵医女伺候我和母亲两人就用了一天,很费时的。”
唐陌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看了,最后表示,“的确好看,不会脚也染了吧?”
“当然。”
坐下一口茶水入喉舒服了不少,唐陌抬眼,“你可真是个妖精,又没谁看见。”
辛安凑上前笑:“我自己看,我瞧着就心情好,我以前可没染过,也没请医女来帮我敷脸松背,你都不知道那是十分的舒服,以前太亏了。”
唐陌哎哟一声,“我在外累死累活,你在家享福,我多嫉妒啊。”
说着又翘起了二郎腿,笑嘻嘻的开口,“不过一回来就见打的扮如同仙女般的你,心情一下就好了。”
辛安乐的笑出了声,“算你有眼光。
两人说笑一阵唐陌就问起了隔壁,说她回来的时候见到了陶怡然,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眼睛肿的核桃一般,“可知道何事?”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母亲应该知道,但她没有要告诉我的打算。”
“我猜是不是亲自去长宁伯府道歉去了,上午陶夫人也来了,她们一起出的门。”
唐陌感慨,“那长宁伯夫人是个狠人啊,她是不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要不然怎么还需要这么多人去道歉?又不是多大个事,不至于如此上纲上线。”
“谁知道?”
辛安抬眼,“你该不是心疼了吧?”
唐陌
“我只是想知道其中的内情。”
辛安‘哼’了一声,“你心里肯定有鬼。”
唐陌抚额,“我不说了,管她哭死,就是那个内情到底是什么?”
辛安说肯定是关于陶家的,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应该不小,母亲没说只怕还牵扯到了侯府。”
她都没好意思说,上辈子败在陶怡然手里是真的挺丢人的,想要对付她简直不要太容易,丢人啊。
“明日我会送一份礼去二皇子府上,理由就是多谢二皇子在水华宴上对我的照拂。”
“另外我今日让王姑姑送了一份淮江土仪去廖直府上,当面交给了廖夫人,只说是我在水华宴上一见如故,请她品一品我们淮江的好茶,她给我回礼来着,是两包来自徐州的点心,说是徐家商队刚送来的。”
“不管如何,这人我就算结识上了,同时马夫人为我引荐廖夫人,她哪里也少不得要一份礼,如此一来我手里的淮江土仪便不多了,晚些时候书信一封给我娘,请她差人再帮我送些来。”
唐陌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辛家大姑娘,唐家二少夫人,本事非凡,小生的福气。”
“也莫要光送书信回去,明日我就去采买一批京城的土仪一同捎回去,让岳父岳母也高兴高兴。”
辛安回以了一个大拇指,“唐二公子思虑周全。”
辛安笑的畅快,就喜欢这种自己做了事后能得到赞美和感谢的感觉,让她办事都充满干劲。
唐陌同样高兴,又说大伙儿都羡慕他的衣裳样式,“回头我再摆下宴席,请了那些人都带着家眷来,到时候你也对号认认人,相信以你的本事不出三月就能在京中女眷堆里如鱼得水。”
“我也跟着沾沾光。”
辛安自是不会拒绝,朋友多了路好走,哪怕只是个面子情也总好过半点交情也无,“还有一事”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给唐陌,“我今儿想的,都是以前唐荣拉拢的人,你知道的,外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晓得一些他身边的人,能不能拉拢过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几个人你不要去结交,是我能回忆起来没好结果的人。”
唐陌接过名单看了,神色慢慢变的复杂,缓缓的抬头看向辛安,“若是这样我都不能超过隔壁,实乃庸才。”
辛安不置可否,若真要说起来就是两人合力如果都不能力压隔壁那个牲口,那就更丢人了。
此时隔壁春华院里,陶怡然仿佛是受了天大委屈般侧身坐在床沿掉金豆子,长宁伯夫人那张嘴实在是刻薄,明明是个伯府,愣是丝毫不给侯府颜面,更是一点不给陶家的面子,将她陶家人贬到了尘埃里,就差没指着鼻子骂她是青楼妓子。
她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她以为唐荣会看在夫妻一体的份上宽慰她一二,结果
作为侯府世子的唐荣此刻面沉如水,他生来便被他的父亲寄予厚望,他也不负众望,自念书那日开始便刻苦用功,不敢说自己文武全才,但无论文武在京城的儿郎中也是拔得头筹,被众人称赞。
人生顺遂,只是在婚姻大事上有遗憾,商户之女到底是配不上他,可此事并非他能改变,可机会往往来猝不及防,成婚那日一进院门就察觉到了不对,进了新房便猜到是新娘子送错了,他只是略微迟疑的片刻便选择了将错就错,无论是陶家还是陶怡然,都远超辛家和辛安。
他以极小的代价换到了满意的妻子,以为婚后会越发顺遂,在朝堂多了岳父相助,在家中有才情满溢之娇气,谁知道
他后悔、无奈、憋屈、愤怒,看向陶怡然的目光哪里还有半分情谊?
陶怡然还在垂泪,“生在哪里并非我能决定,祖母的身份就是家里也没多少人知晓,且这些年祖母并不如何出门,如何就要拿着她的出身不放?“
见唐荣依旧无动于衷,陶怡然这才心中慌乱,很快就想起了祖母对她的教导,以及今日母亲对她的叮嘱,心里有了计较。
起身走到唐荣身边顺着他双腿的位置跪了下去,手搭在他的腿上,下颚轻抬露出雪白的脖颈,一行清泪滑落,“荣郎,你可是后悔了?”
“我让你丢人了吗?”
唐荣迎上她的目光,不得不说此刻的陶怡然有一种美人将要破碎之感,那一瞬心头一紧,随之就开始心软,但也仅仅是片刻,陶家的不堪让他无比恼火。
手被陶怡然抓住,依旧仰头,眼泪蓄满了眼眶,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那年春日桃花宴一见荣郎我便忍不住去想,若是能嫁于这般如松柏挺立如山泉清冽温润的男子该是何等的福气。”
“我向菩萨日夜祈祷,却在得知荣郎已有未婚妻的那刻心若死灰,那时便想着嫁不成荣郎,再嫁谁也就无所谓了,可上天垂怜,让我在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看到了荣郎,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又忐忑不安,生怕幻境一场”